【首先,我們需要明確戰略目標】石動首先這麼說道。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能夠通過對話正麵五月的清白。但對方似乎並沒有這個意思。如果日本支部有把和平解決放進視野裡的話,他們應該首先來交涉並要求亞鐘學院交出五月才對。但駿河安東沒有這麼做,而是秘密派遣了襲擊部隊(如果不是靜乃的祖父通風報信,亞鐘學院將會完全處於被動),他們會不容分說殺害或是逮捕五月這一點毫無疑問。那麼亞鐘學院方麵也隻好用劍代替語言進行應對。必須和襲擊部隊的精銳們作戰,並逼迫他們全軍撤退。讓對方知道事情無法靠武力解決才能夠讓對方坐上談判席。那樣才能夠有對話的機會。【但突然攻過來也太亂來了吧。明明大家都是日本支部的人】【這可不好說】聽到春鹿的抱怨,石動發表了客觀的意見。【你站在襲擊部隊的立場上來思考一下就知道了。假設他們堅信嵐城同學操控著異端者,那麼他們把嵐城同學當成最高級彆的危險也是理所當然的。在和我們交涉的時候,難保她不會失蹤。駿河支部長的決斷雖然非常無情,但也沒有過激到難以理解的地步。因為他們的思維就是這樣】聽到這裡,蕾莎像是忽然注意到了什麼一樣說道。【唔。剛才這個說不定是個很好的方案?隻要嵐城五月出逃並失蹤,雙方就沒有了戰鬥的理由,這樣就可以避免日本支部內部相爭。在這期間,留下的人可以通過交涉來爭取時間】【但前提條件是這裡還沒有受到監視】石動冷靜地指出了這一點。【現在可是臉通信手段都已經完全被切斷了的狀況。很難相信沒有受到監視】靜乃也附和道。【並且,如果逃跑的嵐城和我們跟日本支部的追兵交戰,那麼戰火就會波及到學院外。將普通人卷入其中的可能性很高】【……說的沒錯。真是鬱悶。死了算了】蕾莎陷入了消沉。諸葉和五月從左右安慰她說“有你這份心我們就很開心了”。接著,到了這個時候依舊有些軟弱的竹中說起了喪氣話。【對方首先壓製了我們的通信手段,真的是想得有夠周到。應該是交換局或者基地局都有他們的人。要是灰村能聯係愛德華報告駿河支部長失控的話事情倒也還有轉機……】【不,就算能夠聯係上,應該也很難得到他的幫助】諸葉率直地說道。現在五月麵臨危機。諸葉自然不會吝惜向愛德華低頭或是借他人情,但事實上求助於他是否真的能夠得到幫助這一點存在疑問。首先,愛德華雖然是本部部長,但那也隻是個名號而已,實際上他的地位和支部長駿河安東一樣。無法單方麵下達命令。其次,無法期待英國本部會派來援軍。白騎士機關六國組織之間有著互不乾涉內政的不成文條例,派出援軍與此相抵觸。愛德華或許能夠向駿河安東提出“不應該通過武力解決”這樣的建議,並且老狐狸白騎士閣下或許也能夠進行非常難纏的交涉,但這些手段都不能做到及時有效地回避現在的事態。【你差不多也該給我做好覺悟了,竹中!】竹中的搭檔(?)龜吉拍了拍他的背,竹中雖然有點想哭的意思但還是點了好幾次頭。見狀,石動接著說道。【我們必須一邊保護嵐城同學一邊擊退襲擊部隊,因此所有人以嵐城同學為中心凝聚成一團的戰鬥方式是不可避免的。雖然隻有這麼點人讓人不太放心,但我們還是要在亞鐘學院外沿展開防衛線】【這是因為部署得過於密集的話會被黑魔部隊輕易包圍,從遠距離遭到集中炮擊對吧?】一郎迅速做出確認,石動點了點頭做出肯定。【我可以說一句嗎?】接著五月舉起了手,石動示意她接著說。【雖然各位的心意讓我非常非常的開心,但我也要上前線去戰鬥。我不喜歡一味被人保護】五月怒目圓睜,表現出他意誌和覺悟的堅定。石動並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瞥了一眼諸葉。【讓她去吧。她也已經是能夠獨當一麵的戰士了】【兄長大人!】五月得到了諸葉的認同靦腆和喜悅交織在一起,整張臉都染上了桃色。她的乾勁也更高了。諸葉把手搭在“妹妹”的頭上,心裡想到——前世的弗拉卡是絕對不會讓薩拉夏去戰鬥的。就算知道她有著無可估量的才能,也絕不讓她的才能開花。因為弗拉卡一味地以為讓她遠離戰場就能夠給她帶來安全與安心。那並不單單是因為弗拉卡對薩拉夏保護過度。對於除了親妹妹以外,連父母都是敵人的弗拉卡來說,沒有任何人是值得信任的。雖然他自己沒有察覺,但他就連自己所愛的薩拉夏都無法完全信任。今生的諸葉可以斷言,那是個錯誤。【既然嵐城同學和灰村同學都這麼說,那就批準了】石動在武道館的地麵上攤開了亞鐘學院周邊的地圖。所有人過來圍成一個圈,蹲在周圍看著。人都過來之後石動接著說道。【那麼嵐城同學也要負責防衛線的一角】【我認為讓身為敵人目標的嵐城五月上前線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蕾莎並不是在對這一點進行批判,隻是把自己打心裡覺得有趣的事原樣說了出來。【從戰術層麵上來講也非常有趣】石動少見地咧嘴一笑。【如果襲擊部隊發現嵐城同學你並一擁而上,到時候你要立刻退回校園內部。知道了嗎?】【好,好的!】【那樣襲擊部隊的大多數都會冒進到校園內部,我們可以反過來關門打狗】【原來如此,就是拿五月當魚餌釣魚對吧】靜乃刻意選擇了難聽的說法,五月聽到表現出了不滿,但在她們吵起來之前諸葉就用視線製止了他們。【這五個地點是防衛線的關鍵,我們必須控製這些地方】石動依序指向了地圖。亞鐘學院的主要校園位於一座矮山的山頂。這座山從上麵看起來是圓形(雖然有些牽強),從側麵看起來是梯形(上底和下底基本沒多大差距,山腳處一小段角度很大)。東南方向有學生們上學放學走的正門和地獄坡。北東方向是蜿蜒曲折的漫長公路和後門。西部雖然沒有登山路,但校園是大敞開的。石動預測襲擊部隊會這三個地方侵入,所以需要在這些地方配置守衛。【正門前是窄而陡的地獄坡。這個比較容易防守的地方就交給嵐城同學了】【我會努力的!正門!這是主人公待遇啊!】五月很有自己風格地表現出自己的決心,讓周圍人不由苦笑出來。【後門由我來把守】諸葉很清楚石動為什麼要親自把守後門。後門前是九曲十八彎的車道,道路又寬又長,能夠容納很多人同時登頂。因此如果守將沒點真本事是守不下來的。同時,石動處於上風能夠俯瞰整條道路的全貌,所以能夠用他的“熒惑”製造雷擊攻擊登山途中的襲擊部隊。【校園這邊覆蓋麵很廣。這裡隻有灰村同學能夠勝任】【地形開闊我也更好施展手腳】地形開闊也就意味著這裡很可能會有大軍壓境。但諸葉還是接下了這個重擔。在決定好最重要地點的守將後,石動接著指向地圖說。【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也必須得在我們的控製之下。要是讓黑魔部隊占領這裡的屋頂事情就會變得很是棘手】亞鐘學院設立之初為了保證秘密性而選擇了遠離城區的立地,所以周圍不存在建築物。高層建築隻有東邊的男生宿舍和西邊的女生宿舍。因此如果黑魔部隊想要在保持安全距離的情況下對校園內不實施火力支援,就必須占領這兩處的屋頂。【男生宿舍交給漆原。這裡是一個能夠同時對正門和後門進行暗術攻擊的位置】【確保陣地後我炮擊在正門和後門紮堆的敵人就行了對吧?】靜乃悠悠然地說道。石動遲疑了一瞬間,然後回答說“沒錯”。他似乎對於靜乃乾脆地說出“敵人”這個詞有些抵觸。【女生宿舍由百地同學把手。斯道同學和那嘉源同學也和你一並去,完全確立陣地後由你們火力支援灰村同學方麵】【了解】【加油吧,小詩!】【好,麻貴!】春鹿的回答聽起來有些僵硬,他或許是因為責任重大而感受到了壓力。而兩名等級C的黑魔正式隊員則意氣投合地擊了個掌。這麼一來,亞鐘學院最強的五人就被各自分派到了戰略要地上,形成了一道防衛線。【喂,本大爺的崗位在哪裡!?難道不是主人公站位!?】龜吉心急火燎地不斷指著自己說道。【冷靜一點。你和竹中同學的崗位隻能是這裡不是嗎】石動一邊安撫著他一邊指向了地圖上的一點。那是位於學院北麵五公裡開外的另一座山。那是六翼會議來襲的時候,魯智深為了破壞武道館的結界投擲了魔劍雷普拉森的地方。當時來遲一步的諸葉並不知道這件事。【正合我意!】龜吉破顏一笑,拔出腰間的軍刀舉了起來。【實戰部隊的其他隊員作為預備戰力聽候調遣】【剩下的所有人都是預備隊員嗎……?讓一些隊員跟嵐城學姐一起把手防禦地點會不會比較好?】麵對一郎的疑問,石動搖了搖頭。【我們人數少。所以需要把兵力投入到預備隊上臨機應變。以此來彌補戰力的不足。在上述五個防禦要點快要被突破的時候,或者敵人從意料之外的地方侵入的時候,就需要你們撥出相應的人數火速進行應對】【原來如此。了解】一郎心服口服地點了點頭。【派遣地點和所需人數的指示可以拜托田中老師嗎?希望老師你能夠作為巡邏員致力於把我整個戰場情況】【知道了】雖然田中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但他的工作也是在背後支撐防衛線的重要任務。但石動用人的妙處也就在這裡。這種工作交給細察入微的田中來辦是最讓人放心的。【然後,艾蕾娜同學你的任務是進行遊擊戰。和預備隊相反,你的任務是自由行動,爭取將儘量多的強者無力化】【這正是我擅長的。讓我來證明我這個“maer”的彆名不是擺設吧】蕾莎把手放在豐滿的胸前,像是起誓一樣接下了任務。接著,石動對剩下人——也就是各個社團的學生們說道。【希望你們能夠潛伏在亞鐘學院周邊,形成一個警戒網。發現襲擊部隊後,希望你們能立刻回到學院報告對方的陣容。雖然不會直接參與戰鬥,但這也是個重大的任務。各位明白嗎?】聽石動這麼問,他們也精神地做出了回應。【最後,有一句話要傳達給在場全員】一邊環視眾人一邊叮囑道。【在感受到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一定不要勉強應戰,直接投降。襲擊者也跟我們一樣都是救世主。一定會接受俘虜的】這是理所當然的。日本支部的精銳們也不是來進行殺戮的。他們將五月視作威脅,是為了自己所堅信的正義來而襲擊亞鐘學院的。這一點和之前來襲的六翼會議應該是完全不同的才對。【難道不能躲進武道館嗎?】麵對春鹿的疑問,石動也同樣搖了搖頭。【很難說這是一個安全的策略。因為要預想到對方有黑魔部隊。他們肯定會首先通過施加其他的結界暗術來抵消摩耶的“夢石麵晶體”】結界暗術會和設置在附近的其他結界暗術互相乾涉並互相抵消。根據結界暗術之間的相性。最壞的情況下甚至有結界暴走的風險。在那種情況下,身處“夢石麵晶體”內部的人會怎麼樣,光是想想都起雞皮疙瘩。【在危急時刻請立刻投降。我也在這裡拜托可謂了】諸葉也叮囑道。這原本是為了保護五月而發起的戰鬥,如果有其他人因此而犧牲就完全本末倒置了。而且如果變成那樣的局麵,五月的心靈也會受到很大的床上。【沒錯。投降一點都不可恥。對方可是近乎日本支部全部力量的精銳部隊】聽了石動的話,不斷有人緊張地吞口水。【但是,笑到最後的會是我們。我確信這個迎擊作戰會成功】石動給出的作戰方案雖然稱不上是滴水不漏,但毫無疑問是能夠讓最少的人數發揮最大效果的方案。所有人都理解這一點。【【【是!】】】所以,所有人都精神飽滿地做出了回應。離開武道館後,所有人都各自前往了自己的崗位。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襲擊部隊什麼時候出現都不奇怪。諸葉和五月還有靜乃互相交換了ID卡。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三人為了引出最強戰鬥力而進行的戰前儀式已經變成了定式。諸葉將自己的ID卡交給靜乃。靜乃將自己的ID卡交給五月。然後,諸葉從五月手中接過她的ID卡。諸葉一邊握緊手中的金屬牌感受著它的觸感一邊說道。【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我認為摩耶回老家回的真的很是時候。畢竟現在跟她說情況危險讓她逃她也不會聽】【畢竟連等級D的人都要上戰場了啊】正如靜乃所說。就和日本支部一樣,亞鐘學院也出動了全部戰鬥力。【我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吧。大家都願意相信我和我一起戰鬥,我現在乾勁十足】五月一字一句地說道。【怎麼辦,諸葉。這下大家的給我的人情我還不完了啊……】然而諸葉覺得並非如此。這些事情都是相互的。在至今為止的戰鬥中,五月肯定也有保護過其他人。那些人也不會忘記她的幫助。但諸葉故意沒把這些說出來,而是選擇了其他的話。【沒問題的,以後慢慢還不就好了。我們也會幫忙的】【我們才十六歲好吧?人生還長著呢,沒什麼做不到的】靜乃靈機一動跟著這麼說道。(雖然顯用的是得有些些高高在上的說教語氣)諸葉輕輕拍了拍五月的右肩,靜乃拍了拍她的左肩。也就是說——所有人都會在這場戰鬥中獲勝並活著回來。【沒錯,確實是這樣!到時候大家一起去玩個痛快就好了!】【到時候把摩耶也帶上】【那是當然!我可不會排擠人】【畢竟你一直都是被排擠的那一個】【你,你話太多了靜乃】聽到靜乃的調侃,五月瞪向她威嚇道。她們已經完全恢複到了平常的狀態、【那回頭見!】【是啊,等會見】【回見】五月調整好心情舉起右手,靜乃率先和她擊了掌,諸葉也跟著照做。然後,三人各自奔赴自己的戰場。諸葉的崗位是位於學院西側的開闊校園。這裡沒有任何遮蔽物,很可能有大批人馬一擁而上。也就是說有被包圍的可能性。在俄羅斯和八位分局局長作戰的時候贏的並不輕鬆。今天,諸葉做好了麵對更多人馬的覺悟。沒錯,他有著這樣的覺悟。但現實情況卻出乎他的預料。他毫不放鬆地繃緊神經等待著襲擊者的到來。等了快有一個小時。這時,某種特殊的感官告訴諸葉周圍的氛圍變了。周圍變得喧囂起來。夏末的風卷起的沙塵就像是在傾訴者恐懼與不安一樣。有什麼人,正在從陡坡緩緩走向這裡。氣息數量並不多。不如說,就隻有一個。那人的步子輕鬆得就像是在散步一樣,在最後,她一個大跳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校園裡,長得過頭的衣角和柚子在風中翻飛。看見襲擊者的相貌,諸葉不由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位東洋風貌的玲瓏美女。【你不妨感謝吾吧,龍的化身。吾看見你在這就來了。想必不會讓你無聊】她水靈靈的雙眼像是送著秋波一樣,將諸葉作為獵物收入眼底。仙女貝利露出了嫣然的笑容。【……不是說是日本支部的精銳部隊嗎。為什麼你會在這裡】諸葉撓著頭,腦子裡想著被擺了一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吾是屬於吾主的。同時,日本支部也是屬於吾主的。如此簡單的道理】貝利用銀鈴般的聲音嗬嗬笑道。【駿河安東……!】第一次和他見麵的時候諸葉就覺得他捉摸不透。現在總算是心裡有了數。諸葉握緊了手中的ID卡。用拇指撫過刻在ID卡上的,五月的名字。沒錯,現在不是去琢磨日本支部部長真實身份的時候諸葉將神力關注全身,率先躍向貝利。這位仙女散發出的壓迫力非同尋常。就算是諸葉也無法保持從容。這是地麵突然被陰影所籠罩。簡直像是貝利召喚來的一樣,或者說像是連天空都對貝利產生了恐懼一樣,她的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團陰雲。麵對那突然出現並且逐漸蔓延開來的黑暗,諸葉像是要將其斬裂一般,一麵將全身的神力注入ID卡中,一邊喊道。【來我身邊……薩拉迪加!】五月插手佇立在緊閉的正門前。以她的性格,她根本就不會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進行奇襲這種戰鬥方式。今天的日照特彆地強,滲出的汗水讓人感到不快。五月忍耐著這樣的不快感,凝神注視著正門前的坡道。從城市和從男女宿舍通往學校的兩條道路在亞鐘學院所在的山的山腳處合流,沿著陡峭的坡麵彙成了一跳通往校園東南側正門的弧形公路。路很窄,角度很陡。人稱地獄坡。十數名襲擊者們形成長蛇般的隊列,隊形不整地從這條路跑了上來。如果隻是用“神足通”迅速登上坡道的話,隊形大概也不至於亂到這種地步。但他們似乎是打算進行隱秘作戰,所以使用了隱藏氣息和腳步聲的步法“廉貞”。雖然具體情況跟使用者的身體素質和熟練度脫不開乾係,但用這種步法的話速度是會大幅下降的。因此,他們每個人的速度出現了差異。歡聚話來說,就是跑在前麵的人實力更高。跑在最前的是一名二十多歲曬得黝黑的女性。她不拘小節地穿著日本支部配發的戰鬥服,頭發也剪得很短。如果說春鹿看起來是那種有點男孩子氣的可愛,那麼她可以說是比男人還有男人味。【站住!】不等她們靠近,五月就在坡道上方俯視著跑在最前麵的她,並用舉起了已經顯現出來的阿裘爾,同時充滿氣勢地這麼說道。【喂喂,侵入計劃怎麼暴露了啊】曬得黝黑的女人用粗野的語氣驚訝地這麼說著停下了腳步。【而且那家夥不是我們的目標人物嗎!】她像是再次吃了一驚一樣瞪大眼睛,回頭向自己的隊員確認了一下之後,又再次看向五月、【她的確是嵐城五月!】【難道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但她不是已經預見到我們的襲擊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後門跟上來在黑皮女人背後紮起堆來的隊員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趁著這個機會進行突襲的話情況大概會變的有利許多,然而——【我不會逃,也不會躲!】五月卻氣宇軒昂地做出了這樣的宣言。站在最前麵的黑皮女人聽她這麼說,“哈!”地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很有氣勢嘛,嵐城五月。有膽色】五月受到了意料之外的誇獎,感覺心情不壞。【那大姐你又是誰!】【我是九州統括•博多分局局長廣原海佳彌!】【誒,這麼有名的人都來了嗎】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西日本頭號王牌。見五月吃了一驚,黑皮女人——也就是佳彌也顯得很開心。佳彌在攻略群體要塞級的時候曾經和英國本部的AJ,也就是安傑拉•強森共同作戰。當時曾經出現過她向AJ誇耀說“我這個博多分局的海神的名號可還是響當當的”,然後卻被AJ反問說“沒聽過。那是哪裡的鄉下?”的一幕。當然,五月並不知道這件事。【看來是個夠格的對手!儘管來吧!】五月向下方的佳彌發出了挑戰。【哈哈,挺有種!喂,你們可彆給我進來搗亂啊】佳彌也露出爽朗的笑容接受了她的挑戰,並對身後博多分局的部下們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但,但是,廣原海局長】【對方可是等級B的小鬼好吧?我這個等級A的還帶著大批人馬擁上去豈不是不講武德,這種丟人事我怎麼乾得出來!】【但,但是,那家夥不是會操控異端者——】【嵐城放怪物出來的話,到時候再大夥兒一起上給它一頓胖揍不就完事了。腦子能靈光點不不?】【【【對對,對不起!】】】看來佳彌對隊員的教育十分到位,他們全都退到了很遠的地方去。這樣一來,兩人就能毫無顧忌地單挑了。五月繃緊神經,架起了劍。五月的長處在於在於天不怕地不怕。但同時容易小看對手是她的短處。這一點已經被諸葉批評到了耳朵快聽起繭巴的地步。所以現在五月對這一點非常注意。她全身噴湧出的神力像金色的烈焰一般熊熊燃燒著。四個月前,她曾和雷納德的終焉劍交手。一周前,曾經麵臨要從仙女貝利手中守護同伴的絕望狀況。每一次經曆這樣的死鬥,五月的基礎神力量就會有所提高。現在的五月能夠清晰地親身體會到以前諸葉和學長還有老師們常說的“從七門中提煉神力灌注全身”這種感覺。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朦朧。並且,烈火般的神力隨著五月的凝神聚氣變得平穩了起來。原本搖蕩著的神力像是大海上的漣漪一般安定下來,釋放出沉靜的魄力。身為坦克型白鐵的五月用心擺出了防禦的架勢,不動如山地觀察著佳彌的動向。【……你真的是等級B?】佳彌的眼神和語氣都變得尖銳起來。【很遺憾確實是這樣的。我倒是一直都希望機關能趕緊認定我和兄長大人一樣是S級】【沒睡醒吧】佳彌保持著銳利的目光,嘴角露出了獰猛的笑容。她釋放出深藍色的神力擺出了架勢。突然,佳彌的右手噴出水花,瞬間形成了一條鞭子。這是她獨有的“熒惑”?還是說是“固有秘寶”?(……應該是“熒惑”。水屬性的)五月看穿了她的招式。因為她不斷地在慎重地觀察對手,所以她沒有看漏佳彌在伸出水鞭的時候神力量有少許減少這一點。【也罷,過兩招就知道了!對吧,等級S的小妹妹?】佳彌率先出手。人都說她性子急脾氣爆,看來所言不假。【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她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聲,一邊利用鞭子的攻擊範圍從遠處打了過來。鞭子這種武器揮出去之後乘上加速度的前端速度不容小視。坦克型的五月是無法完美避開的。隻能用“金剛通”扛下來。水鞭打在她的肩頭上,發出了高亢的聲音。——但也就僅此而已。五月彆說是受傷了,就連戰鬥服都沒有破一點點。越是高等級的白鐵就約會根據戰況來分配自己的神力。不管是怎樣的白鐵,擁有的神力都一定是有極限的。分配多少給攻擊,分配多少給防禦,分配多少給速度。在戰鬥中這些都要不斷做調整。這一點曾經讓五月很是頭疼。以前她做不到靈活地在一瞬間把神力用到攻擊或是防禦上。而且她的基礎神力量原本就比平均值來的要多,而且又是在將神力轉換成力量和防禦力方麵擁有良好轉換效率比的坦克型,所以以前就一直是“隨時保持攻擊防禦兩邊五五開就好了”這種心態。但在暑假之前挑戰石動的時候,她這種做法就碰了壁。當時諸葉也嚴肅地告訴她要借此機會改掉這一點。現在——五月沒有把一點點神力用到攻擊上。相反,她把全部的神力有用到了防禦上。結果得到的就是連西日本頭號王牌的一擊都能毫發無傷地扛下來的堅實防禦力。這樣的現象乍一看似乎與源祖之技的“易攻難守”原則相悖。【真是難得一見的防禦力!有點東西】佳彌絲毫不掩蓋她好戰的性格,呲牙笑了出來。【但我的攻擊可不僅僅是這種程度】她絲毫不在意第一擊被防住,繼續揮舞著水鞭。她揮出的每一鞭都打在了躲不開也沒有要躲開意思的五月身上,發出高亢的響聲。(唔。不好)五月忍不住咬緊了牙關。(好癢。感覺臉上要掛不住了)不管擊中多少次也沒有真正有效的打擊。但是,佳彌對此也毫不在意。她並沒有因為徒勞感而停下手中的鞭子。【喂喂,嵐城!你就隻有嘴上有氣勢?這不是全程都在被動防禦嗎?】她反而更加來勁地抽打起五月來。這時五月注意到了。佳彌每次揮動鞭子鞭子的速度都會上升,似乎沒有極限。速度上升威力自然也會跟著提高。【看來你看出來了啊!我是個慢熱型選手!】佳彌高高在上地放出話來。如果是內心脆弱的人,想必聽到她這句話腰就已經被嚇軟了。但經曆過無數次激鬥的五月並不會那麼脆弱。(為什麼速度會上升呢?)她一邊繼續用“金剛通”防禦著鞭子一邊進行著思考。戰鬥的時候隨時都要思考。這也是諸葉教給五月的。特彆是五月這種不管怎麼鍛煉速度都不怎麼能提上去的坦克型白鐵,如果不用思考的速度去補足物理上的速度的話,能夠具備的強度是極為有限的。諸葉平日的教導讓五月想出了對策。(說到底,她為什麼會是慢熱型選手呢?)思考更進一步。在這裡,五月就已經看穿了她的伎倆。佳彌揮舞的鞭子漸漸地在變細。空氣阻力變小的話,速度也就自然會提高。佳彌的亂鞭如疾風驟雨般毫無休止地打在五月身上。而且鞭子已經明顯變細到了任何人都能看出來的地步,變成了與其說是鞭子不如說是水刀的武器。打擊變成了斬擊,高亢的打擊音也變成了銳利的切割聲。五月的皮膚和戰鬥服也終於被它撕裂開來。雖然傷的很淺,但還是滲出了血。並且不止一處。佳彌每一次揮舞水刀,五月都會受到無數次斬擊。到了這個時候,“易攻難守”的原則就展現出了自己的存在感。就算這樣,五月的內心也依舊沒有屈服。她專注於用“金剛通”和“內活通”防禦全身,任由水刀切割,進行著徹頭徹尾的防禦。(雖然很痛,但並不是致命傷)所以沒有任何焦急的必要。水刀穿過擋住臉的雙手間的縫隙在她臉上留下了淺淺的傷痕,但她並不在意。諸葉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破相就討厭自己。所以要等待。等待那必將會到來的絕好機會。【哈哈哈哈!眼神不錯啊,像是燃燒著火焰一樣!】佳彌高高地舉起了右手。【但是,實力沒有跟上氣勢!也就是說你也就等級B的水平】她全力揮下了手。細得像水刀一樣的鞭子也同時揮了下來。水刀的前端正要斬裂五月身體的時候,它突然在途中碎散開來。【嘖】佳彌咂了咂舌,再次在手掌中生出水花。【就是現在!】但在那時,五月早已像炮彈一般衝了過去。源祖之技的光技“武曲”。速度結合力量讓前進速度暴增的“神足通”的應用方式。這是身為坦克的五月唯一能夠使用的加速技巧。並且,她原本用作防禦的神力在這一刻全部注入到了力量和速度中。通過特訓獲得的快速切換已經流暢到了能夠得到諸葉誇獎的地步。不等佳彌手中的水花形成鞭子的形狀,五月就已經衝到了她身前。五月用沒有持劍的左手朝佳彌胸口打了過去。源祖之技的光技“鎮星”。能夠奪走對方的意識,使其昏倒。如果神力的量沒有一定的差距,這一招不會有太大的效果。但五月在那一瞬間又通過切換把全部的神力灌注到了“鎮星”上。這一擊堪稱暴力,不由分說地便奪走了佳彌的意識。吃了這樣的會心一擊,沒有個三五天怕是醒不過來了。九州統括,擊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絕對會變成這樣】五月用肩膀支撐著昏倒的佳彌,得意洋洋地說道。為什麼“博多的海神”會是慢熱型選手?她最開始就毫無保留地使出水刀不就沒這些事了嗎。答案很簡單,那就是她使不出來。想要把“熒惑”運用自如可是一件難於上青天的事。就連諸葉都因為有暴走的風險而避免濫用“熒惑”。佳彌如果要以“熒惑”作為主體武器的話,那就必須得和傳聞中的熾場亮一樣把“熒惑”練得爐火純青才行。但事實上她並沒有下那樣的功夫,而是抱著“慢熱就慢熱吧”這樣的心態得過且過。五月早已想到了這一步,並且預測到了佳彌會在控製“熒惑”的時候失誤。【讓這個人就這麼躺在這我也不好施展拳腳,我想把她運到安全的地方去,你們什麼想法?】五月沉浸在擊倒了強敵的興奮之中,臉上泛著潮紅,同時還遊刃有餘地向佳彌的部下提出了這樣的方案。但沒有人立刻給出答複。那十多人中,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從自己的上司被擊倒這件事帶來的衝擊中緩過神來佳彌有多強他們是最清楚的。但五月的戰鬥方式給他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她將率先出手的佳彌的亂鞭全盤接下,最後使出了必殺的一擊。而且她甚至還有功夫手下留情不取性命。她的戰鬥甚至讓人聯想到某些武術達人。但五月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的。她一副愣愣的樣子問道。【誒,你們是想乾嘛?莫非各位是那種為了打倒我不擇手段的人?是那種大無畏精神不懼犧牲的?哎呀這可麻煩了,要一邊保護這個人一邊戰鬥可真是劣勢太大了】最後還一副(X﹏X)的表情抱怨道。剩下的隊員能做的隻有像看著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看著少女這副可愛的表情。在校舍屋頂上看完了整場戰鬥的田中太郎自言自語道。【嵐城同學畢竟也是灰村同學的妹妹啊】在同一時間,有一群人正抬頭瞪視著男生宿舍的屋頂。那是中四國統括•廣島分局局長,藤井冴姬和她所率的黑魔部隊。算上數名擔任護衛的等級C白鐵,加起來有多達五十人的大部隊。按照多幡勝家的安排,冴姬她們的任務是占領這個屋頂,對整個校園進行火力支援。然而,屋頂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守在那裡的,隻有一名少女和一個魔像。少女的名字叫做漆原靜乃。魔像則是外表滲人的人麵大蛇。並且它的軀體還粗大到似乎連象都能夠絞殺。它用它那又粗又長的胴體環繞在漆原靜乃周圍守護著她。雖然少女和魔像看起來都很不好對付,但對方的戰力肯定不僅如此。會不會在哪裡有埋伏?——正在冴姬這麼思考著的時候,上方傳來了聲音。【你難道打算以這樣的戰力來挑戰我嗎,“戰火的魔女”?還是說,果然還是在什麼地方藏著伏兵?】從上方傳來的是漆原靜乃嫣然的嘲弄。冴姬的隊員們在強烈的日光下眯起了眼睛,但還是向屋頂上的少女投去了尖針般的視線。但對方似乎不痛不癢。【真是有夠小瞧我的……】冴姬咬緊了牙關。二十七歲的她原本為人開朗不拘小節,在分局內外都頗具人望。同時還是被評價為日本支部最強的黑魔,被冠以天才之名的“戰火的魔女”。甚至還受到過擁有“元素眾”的法國支部的挖角。這樣的自負讓她失去了平常心,讓她感受到了強烈的憤怒。這時。【請您姑且還是注意一下,藤井局長】一名部下從旁建議到。【那個漆原在我們麵試官麵前輕鬆寫意地使用了第六階的暗術,一躍升格成了等級A】【的確。如果是一對一的話,就算是我可能也不能大意】但自己率領這這麼多的黑魔,她根本就沒有和自己較量的資本。於是冴姬向屋頂上的靜乃做出了忠告。【我也姑且警告你一句,漆原同學。在黑魔之間的戰鬥中是不太容易手下留情的——】由於黑魔比起白鐵來更加缺乏自衛手段,所以如果不抓住每一次機會施放儘可能高階的暗術就會單方麵挨打。【——並且奪走學生的生命這種事也會讓我們極為痛心,所以你如果願意投降的話我們不會虧待你的】冴姬展示出了大人的度量。【你這句話容我原樣還給你們可以嗎?不過,我和諸葉他們不一樣,就算發生什麼事故我也不會痛心就是了】但小孩子似乎理解不了大人的度量。冴姬歎了口氣,做好了覺悟。【全員根據各自的判斷任意進行暗術攻擊。批準你們把她轟得渣都不剩】這道命令看似很殘忍,但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冴姬的隊伍就會受到損失。這個自高自大的少女死了也是自作自受,但冴姬絕對不能讓自己的隊員去給她陪葬,這是冴姬的職責所在。冴姬一聲號令,麾下的黑魔們便一齊開始了詠唱和寫咒。施展的暗術以第二和第三階為主。主要原因在於他們都是等級B和等級C的黑魔,但就算他們能夠使用更高階的暗術——事實上,在冴姬所知的範圍內,自己麾下就有兩名能夠使用第四階暗術的隊員——也因為需要太多時間去施法而不會使用。如果耗費時間去施法,就會讓漆原靜乃的暗術先完成,讓己方先收到攻擊。因此選擇自己最拿手的暗術,換句話說就是選用用慣了的暗術是最好的。因為這樣才能以最快的施法速度打出最高的威力。這是一個黑魔應有的戰鬥理解。冴姬也準備好了第三階的“火葬”。那麼與此相對,漆原靜乃又準備好了怎樣的暗術呢?她又會展示出怎樣的戰鬥理解?冴姬一看——她在寫著的同樣是第三階的暗術,但卻是不具任何殺傷力的“萬物沉眠”。(這個小丫頭就真是來搞笑的……!?)冴姬差點因此注意力分散而施法失敗。她甚至覺得讓她吃驚分散注意力才是漆原靜乃的真正目的。如果說是那樣的話,那與其說這是奇策,不如說這是個給對手絕好機會的愚策。重要的事情說兩遍,黑魔缺少自衛手段。所以對戰的時候要互相施放攻擊暗術,威力同等的情況下抵消掉對方的暗術,威力占優的情況下用餘波擊敗對手。這才是黑魔之間應有的戰鬥流程。“萬物沉眠”雖然是強力的催眠暗術,但做不到抵消攻擊暗術。漆原靜乃隻能毫無抵抗地受到冴姬等人暗術的單方麵蹂躪。雖然冴姬這邊會有幾個人在同時陷入昏睡狀態——但那又如何?(這完完全全就是自殺行為好吧……?)冴姬雖然感到疑惑,但到了現在她也不可能突然菩薩心腸。她和揮下的隊員們火力全開地朝著屋頂施放了“火葬”。這可是數十人份的攻擊暗術。吃下這麼多攻擊的漆原靜乃應該會被消滅得連灰都不剩。但那隻是應該而已。爆炎,冷氣,雷擊。各種屬性的攻擊暗術殺到漆原靜乃麵,就在快要擊中的那一瞬間,卻被看不見的牆壁突然擋了下來。看不見的牆壁是在守護靜乃的人麵蛇身魔像卷成圓周狀的軀體上展開的。每當它受到暗術的攻擊,透明的牆壁就會綻放出虹色的閃光並將火力完全隔絕。完全地。因此,他們的攻擊連一點餘波都沒能夠到漆原靜乃。少女悠悠然地完成了“萬物沉眠”,讓冴姬的八名隊員同時陷入了昏睡。結果單方麵挨打的竟然是自己這一方。【怎麼會有這種事……】隊員們接連發出這樣愕然的聲音。冴姬也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而漆原靜乃隻是傲然地俯視著這邊。【這個共工可是冥王造出來的四凶之一。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魔術戰專用的防禦特化型魔像。第五階往下的雜牌暗術就算放著不管它也會幫我全部防禦下來】少女的語氣顯得非常藐視。這樣一來,都不知道冴姬和靜乃哪邊更適合“魔女”的稱謂了。冴姬揮下的隊員們全都慌了神。漆原靜乃把第五階的暗術都稱作“雜牌暗術”,但在白騎士機關裡第五階已經是大魔法的分類了。如果不是等級A的黑魔,就連使用出來都做不到。而能用第六階暗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我是能夠使用的……!)冴姬再次咬緊了牙關。漆原靜乃剛才就應該用“萬物沉眠”讓冴姬陷入昏睡才對。在將全部魔力注入到“火葬”中的那一瞬間,冴姬是無法做出抵抗的。但她沒有那麼做——這當然是因為漆原靜乃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冴姬受此奇恥大辱全身顫抖起來,但她並沒有做出破口大罵這種沒品的舉動,隻是朗聲開始了詠唱。她帶著這次一定要擊敗靜乃的覺醒開始了第二次寫咒。冥界有煉獄 地上有燎原火焰平等燒儘善惡混沌世間萬物 是為淨化之慈悲一切生靈 皆應死而化為骷髏 故鄉化焦土 荒涼乃諷刺哭喊神棄人於不顧 頹廢之世迎來終結 喇叭鳴響 審判之時到來第六階暗術,“紅蓮地獄”。這是“戰火魔女”所擁有的的最大火力。周圍的隊員們都發出了“哦哦……”這樣飽含敬畏的聲音。原本因為對靜乃的恐懼而降低的士氣開始恢複。對此,少女又會使出怎樣的暗術?或許這也是當然的,漆原靜乃也已經寫完了第六階的暗術。那麼接下來就是純粹的魔力較量。是雙方互相抵消,又或是某一方威力獲勝。【一決勝負吧!】冴姬伴著氣勢洶洶的呐喊聲釋放出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真紅業火。但漆原靜乃卻什麼都沒有放出來。那麼他應該會被真紅業火伸出的火舌燃燒殆儘才對。但這一次,也隻不過是“應該”而已。冴姬的業火在擊中她之前的一個瞬間就完全消失掉了。就像是在糊弄人一樣。就像是魔法一樣。【是,是那個魔像的魔力障壁嗎!?】隊員中有人驚叫了起來。【被她騙了。那個魔像連第六階暗術也能防住!】又有誰這麼說道。【……不是的】冴姬雖然非常的不甘心,但還是否定了他的話。剛才那不是魔像的功勞,是漆原靜乃的防禦暗術。第六階暗術“雲消霧散”。等級B等級C的他們不知道這樣高階的暗術也是很正常的。這一暗術能夠在一段時間內在術者周圍展開不可視的障壁,將對術者有害的暗術完全無效化。聽起來可能是個有強又方便的防身暗術,但暗術也同樣是“易攻難守”。這個暗術有著很大的製約。如果術者的魔力量和熟練度無法壓倒攻擊者的魔力量和熟練度的話就不會生效。如果術者的力量不夠的話,“雲消霧散”連降低傷害都做不到。那樣的話正常使用攻擊暗術和對方對轟活下來的可能性還要大一些。漆原靜乃刻意使用這種防禦暗術的理由非常明確。(她是為了顯示我和她不在一個水平上才使用了這個暗術……)冴姬連咬牙切齒的勁都已經使不出來了。【……撤退】【誒?藤井局長,您說什麼?】【我說撤退!我們不可能占領這裡!趕緊去和其他部隊彙合!】就在她發令的時候,漆原靜乃就已經開始接連施放“萬物沉眠”了。手下的隊員們爭先恐後地開始逃竄,但漆原靜乃老練到極致的寫咒速度無與倫比,魔力橫溢的她施放的暗術的飛行距離更是超乎尋常。冴姬的隊員們一個接一個地陷入昏睡。冴姬本人也像是被睡魔揪住了頭發一樣,被拽入了三日醒不來的沉睡之中——靜乃依舊盤踞在屋頂上。【真是沒勁】她這麼自言自語道。話中甚至沒有一點自豪的意思。男生宿舍前躺著無數被她催眠的隊員,“戰火的魔女”藤井冴姬也在其中。但是,靜乃已經連看也不再看那邊一眼。她用第一階暗術“遙望”強化了自己的視力,看向數百米開外的亞鐘學院。從這裡正好能夠清楚地看見正門周邊。然後她又正好看到了五月扛著自己打敗的“博多海神”,和幾乎已經喪失戰意的她的部下們對峙的場麵。【在磨蹭什麼呢】但靜乃卻單方麵認為她陷入了苦戰。於是靜乃決定從這裡對正門進行火力支援,思考起該用什麼暗術進行攻擊。“萬物沉眠”的射程不足以夠到校門。靜乃這樣的魔力充沛的人用第三階暗術進行攻擊的話,對方那些等級B等級C的白鐵得死一大片。對於性格辛辣並且還曾經是冥府魔女的靜乃來說其實死幾個人並不算什麼事,但一想到諸葉知道了會傷心,她心理還是會有些過意不去。【雖然很麻煩,但也隻有用第一階暗術慢慢來了】靜乃做出決定後,接連釋放出了“冰之吐息”。從側麵掃射在正門前的地獄坡上紮堆的襲擊部隊隊員們。隊員們遭到暗術的掃射完全喪失了士氣,一股腦逃離了五月身邊。想著一個不小心可能會擊殺對方是靜乃多慮了。五月大概也用“天眼通”看到了靜乃,她向這邊比出了神力的手勢。到此,雖然隻是第一波,但兩人各顯神通成功守住了兩個防衛據點。【對麵沒問題吧?】靜乃撩起長發再次自語道。中四國統括,擊破。在女生宿舍屋頂上,詩織和麻貴兩名黑魔互相抱著瑟瑟發抖。日本支部往這邊也派遣了黑魔的大部隊。兩人一看到這陣仗一下就被嚇趴了。【我,我可沒聽說過會來這麼多啊……】【先,先遣隊的大家在乾什麼啊……】詩織和麻貴畏畏縮縮低頭地看著宿舍前那一大團身經百戰的大人們。【他們在乾什麼?這還用問嗎……】春鹿條件發射地這麼回應道,但話說到一半她就把接下來的話吞了回去。正如麻貴所說,社團的學生們在學校周圍形成了警戒網。但放了這麼多人過來還沒有任何報告傳回來,也就是說——(他們大概全都被毫不費力地發現,然後被俘虜了吧……)真不愧是日本支部的精銳。春鹿緊張地這麼想著。(椎名那家夥,有按照指示好好投降嗎……?)同時,也擔心著在那之中的摯友。話雖如此,但也不能一直在這擔心一直在這害怕。那樣是無法完成防衛這裡的任務的。春鹿對依舊抱成一團的兩人鼓勵道。【沒問題。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守住的。………………大概】【百地,你最後那一句是多餘的!】【真是靠不住,你真的是等級A嗎?】詩織和麻貴倒打一耙似的做出了吐槽。(那有什麼辦法,這是我真心話啊)春鹿在內心發表者不滿。她確實在上個月戰勝了石動,被認定為是等級A。並且往日的自卑也變得很少再出現了。但要說春鹿是不是已經完全把自卑從內心裡趕了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人的心性是沒有那麼容易改變的。這時,一名男子出現在了不太自信的等級A白鐵和完全嚇破了膽的黑魔組合麵前。那人拋下留在宿舍前的黑魔部隊,隻身跳上了屋頂。也就是說,他是一名白鐵。並且他雙手插在褲兜裡,輕鬆寫意地跳上了有五層樓之高的女生宿舍屋頂,可見他“神足通”的功力之高。強烈的陽光照在水泥地麵上,高溫下的空氣是光線發生了折射。在搖蕩的熱氣中,男子這麼說道。【初次見麵,各位學生。我叫日向猛】他有些裝模作樣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腦後留著長發。整個人臭美臭到能聞到的地步。【大,大阪分局局長!?】【居,居然不是關西腔!?】詩織和麻貴保持著抱成一團的狀態迅速和他拉開了距離。容納兩百多人單間居住的女生宿舍麵積還是相當大,她們從日向跳上來的那一頭逃到了與之相反的另一頭。看見她們過於慌亂的反應,日向一邊說著“你們也太可愛了吧”一邊捧腹大笑起來。【畢竟我是其他地方出生的啊。隻是在大阪任職而已。至於理由,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日向的職位是近幾統括•大阪分局局長。和擔任九州統括的廣原海佳彌和擔任中四國統括的藤井冴姬一樣,被指派到西日本的分局局長都是非常強大的救世主。這是有理由的。日本支部的人員大部分都集中在東京本局。這是因為高度關心自身安危的政界大人物都吵著說人口眾多的關東圈需要相應的戰鬥力。因此西日本分配不到太多人手,但在異端者出現的時候還是要立刻做出應對。了保證這種情況下有最低限度的戰鬥力,每個地區需要派一名強者進行統帥。所以,指派被評價為白鐵中實力僅次於多幡的日向去在西日本中也算是人口密集的地的近幾地區擔任統括,也是同樣的道理。日向依舊雙手插在褲兜裡,趾高氣揚地用下巴指了指詩織和麻貴,嘲諷似的向春鹿問道。【小妹妹,你不用和她們一起逃嗎?】如果是以前的春鹿,或許就真的和她們一起逃了。但現在,她雖然顯得有些緊張稱不上毅然,但還是正麵和大阪分局局長進行著對峙。【這,這裡是我的崗位。我必須死守這裡。至於理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她本人似乎是打算厲聲威嚇,但聲音卻細若蚊吟。【誒,你說什麼?要和我戰鬥?你認真的?】日向一副真的很吃驚的樣子。【當然】春鹿將已經顯現出來的短劍指向了日向。那一瞬間,日向的眼神尖銳了起來。【……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同時聲音也壓得很低。這或許稱不上豹變,而是很自然的反應,畢竟他正被人用武器指著。【意,意思?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有同樣是等級A就是同樣水的錯覺吧?在石動製定的奇怪製度中以寬鬆條件升上等級A的學生和在等級A中也屬頂尖的我。我話先說在前麵啊,根本沒得打懂嗎?你是明白這個意思還拿劍指著我嗎?】(唔……沒辦法否定)春鹿雖然流著冷汗,但在詩織和麻貴的麵前,在守護五月的戰鬥中,他不能示弱。【這,這種事不試試怎麼知道】她鼓足勇氣虛張聲勢。台詞老套到了掉牙地步。【好啊。那就試試吧】日向把右手從褲兜裡抽了出來。【五下……不,三下就夠你知道厲害了。弄疼你可彆怪我啊?】他從手中握著的ID卡中顯現出了一把刀身彎曲幅度極大的彎刀。並且全身升騰起了青白色的耀眼神力。魄力非同尋常。他的神力或許甚至可以說是強者的氣場。要是沒有見過偶諸葉和石動這樣更加厲害的案例,春鹿大概銀杯嚇破了膽。以前聽傳聞說大阪分局的局長無論在力量,速度還是耐性方麵都完全沒有任何破綻。也就是說,他和春鹿不同,有著令人羨慕的才能。【首先,第一下!】日向左手仍舊揣在褲兜裡,右手架著彎刀砍了過來。雖然他的態度顯得玩世不恭,但刀卻快到令人背脊一涼的地步。發出呼嘯聲的刀身中蘊含著怎樣的威力,春鹿甚至想都不敢想。春鹿拚命鼓起勇氣,可以等他到了足夠近的距離後在千鈞一發之際進行了回避。源祖之技的光技,“巨門”。在日向眼中,一定是砍到了春鹿的殘影。【唔!?】在他發出驚呼聲的時候,春鹿已經繞到了他的背後,用短劍砍向了他。短劍在日向用“金剛通”硬化的背上刻下了一道不淺的傷痕。【鼠輩,竟敢傷我!】日向用憤怒抑製住疼痛,回過身去就是一招回身斬。但春鹿已經看穿了他這過於直白的出招路數。這次她輕鬆地從刀下麵穿過去,並在同時斬裂了日向的腳踝之後逃開來。【你是蒼蠅嗎,很煩人啊!】日向大吼著粗暴地把彎刀揮了過來。沒錯,那是僅僅隻有粗暴的攻擊。速度確實很快。威力應該也是足夠的。但他純粹是依靠原有的速度和力量,裡麵沒有任何技術成分,也沒有自己的創意,這樣的攻擊和野獸的獠牙無異。春鹿利用自己高速戰鬥的技術和經驗將他的攻擊悉數回避,時而讓他砍到殘影,同時反過手來在他身上留下傷痕。每當自己的攻擊被回避,日向就會變得更加衝動,與他相反,春鹿每次回避成功都會變得更加沉穩。雖然日向的斬擊在威力和速度兩方麵都在不斷提高,但春鹿的身法也越來越犀利。彆說他最開始宣言的“三下”還是“五下”了,他砍了三十多下都沒能蹭到春鹿一下。反而是日向自己開始氣喘籲籲了。【這家夥也太快了吧……】終於,他自己向後退去和春鹿拉開距離,專心使用“內活通”調整呼吸。【而且,還不隻是快……】日向看著自己身上各處中傷口不禁瞪大了眼睛。春鹿沒有蠢到會告訴日向其實自己的力量並不怎麼樣,她並沒有那麼自大。而且說起來其實也很簡單。這也是“易攻難守”的原則。就算對手比自己低一個級彆,想用遍布全身的“金剛通”防住“太白”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白鐵會在被砍到,被打到之前的一瞬間將神力集中到將要被擊中的部位,通過提高“金剛通”的密度來減輕“太白”的傷害。又或者是將其彈開(其極致就是愛德華擅長的“金鳥”)。也就是說,就算是春鹿這樣力量不足的白鐵也可以通過速度和“巨門”玩弄對手,讓對手不知道自己要攻擊哪裡。隻要能夠攻擊到“金剛通”依舊薄弱的地方就能給對手造成足夠的傷害。六翼會議的“閃劍”雷納德•凡•帕西也是一位力量堪憂的速度型劍客。但他在對人戰鬥中就算不使用終焉劍也能將對手三兩下砍倒在地,其原因就是他擅長這種出其不意的技術。和他戰鬥的石動就算被砍了無數劍受的也都是輕傷,但那時因為石動的預測很精確,這使他能夠勉強集中使用“金剛通”。而這個名叫日向猛的男子似乎根本就沒有理解到這一點。這讓春鹿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和雷納德交手的時候。(那家夥的想法……還有他說的話……感覺稍微理解了一點……)他和春鹿完全一樣,都是以速度見長的劍士,但他遠遠走在春鹿前麵。在交戰的時候,春鹿基本上就是單方麵挨打,纏住他就已經是拚儘全力了。能撐下來完全是因為對方在戰鬥中一直在試探春鹿的實力。不過雷納德非常中意春鹿的那種韌勁,簡直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同門師妹,或者說是找到了一個愛好相同的友人一樣,顯得非常開心。{小妹妹,你這已經可以拿出去炫耀了你知道嗎?普通人第一次和我交手連看都看不見我的突刺。都是看著空氣,然後在被刺中了之後才終於注意到}{有兩下子!我還以為剛才那下就結束了呢}{小妹妹,你所說的那個教練肯定平時就總是用那種出人意料的戰鬥方式對吧?看吧,果然是這樣。所以小妹妹你也已經習慣了麵對意料之外的情況。真是不得了。你有一個值得拿出來炫耀的難得良師你知道嗎?那種跟過家家一樣的定式訓練是練不出真本事的,真正能救你命的本事就得跟這種人學}雷納德的這些話一一浮現在春鹿的腦海中。他鐘愛戰鬥,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所以他一定見得很多。一定看過很多生來就擁有強大神力,唯獨以天賦才能見長的花瓶強者。也一定看過很多智能在和不具備智能的異端者的戰鬥中發揮力量的人。想必每當他看到那種人,就會失望地唾棄一句“無聊至極”。春鹿沒有雷納德那麼厲害,也沒有自大到會去蔑視對手——但如果說她沒有為日本支部的頂尖人物就這種水平感到吃驚,那一定是謊話。雖然每一劍都斬得不深,但一直都是日向在承受春鹿的斬擊,一直都是一邊倒的戰鬥。這樣下去就要完虐對手了。不過,有一點一直讓春鹿很在意。那就是日向的左手一直揣在口袋裡這一點。春鹿一直在警戒著他可能會藏著的殺手鐧。就算在這種完全有優勢的狀態下春鹿也完全沒有放鬆警惕,在這方麵她的自卑完全可以說是優點。與她相反,日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已然惱羞成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讓你後悔讓我認真起來!】他最開始的那種從容已經沒了蹤影,開始亂吼起這種老套的地痞流氓台詞。同時,他把手從褲兜裡抽了出來。他的殺手鐧會是什麼?是“固有秘寶”?還是特殊的“熒惑”?春鹿全速進行著思考,將能夠想到的攻擊方式羅列在腦中並一一找出對應方法。結果——日向兩手架起彎刀砍了過來。速度和威力稍微有所增加……大概。(這不是根本沒有殺手鐧嗎!?)也就是說,日向隻是至今為止一直在小看對手並放水而已。(害我白擔心半天!把我的警戒還給我!)春鹿拚命抑製住自己想要泄憤的感情,帶著在實戰中做訓練的心態冷靜地避開對方粗暴的刀,冷靜地地找出對手的破綻。她像是精密儀器一樣重複著這樣的流程。從較高的層麵上來講,春鹿屬於缺乏才能的那種白鐵。不過,她很幸運。簡直就像是她的堅持不懈換來了神的獎賞一樣。看遍大千世界,不知是否真的能找到第二個同時接受過灰村諸葉和馬迭戈兩人指導的白鐵。如果把和雷納德的交手也算作實戰性質的指導特訓,那百地春鹿的體驗就顯得更加罕見了。全靠才能不思進取的日向到底是勝不過她的。日向在戰鬥之前說的那些話完全在他自己身上得到了實現。【你給我,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日向做出了不顧自身安危的三連擊。他這樣的猛攻出於他廉價的自尊心,他覺得同歸於儘也無所謂。但春鹿也就隻是讓他砍了三次殘影而已。也隻是在他拋棄防禦一股腦砍向空氣的時候用力斬向他而已。看見她的三重巨門,日向發了狂。【嗷嗷嗷嗷嗷嗷啊哦哦啊哦嗷嗷啊!】她發出意義不明的怪叫兩手舉起彎刀。他已經不再以自己打不過的春鹿為目標,而是打算朝著在屋頂一角抱成一團的詩織和麻貴施放“太歲”。何等卑鄙。在這時候,春鹿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憤怒。下一個瞬間,她的身影就消失了。毫無疑問就是一刹那。她在一刹那之間衝過日向旁邊並在同時斬向了她。速度快到日向的“天眼通”都沒能夠捕捉到的地步。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從手肘處斬斷了雙臂。【……哈……哈哈……,學生居然連“破軍”都能使出來嗎……這玩笑過分了啊……】日向一臉像是在做噩夢一樣的表情,當場癱倒了下去。近幾統括,擊破。在用被稱為秘奧義的“破軍”斬斷日向雙手後,春鹿絲毫沒有放鬆警惕,也沒有特彆的喜悅和感慨。(還並沒有把全部襲擊部隊都擊退)這也是春鹿毫不懈怠的警惕。在女生宿舍前紮著堆的黑魔大部隊毫不懷疑日向猛會獲得勝利。他們雖然都看著屋頂,但隻有普通人水平動態視力的他們基本是看不見白鐵們的高速戰鬥。更彆說日向還是速度相當之高的白鐵,而春鹿更是比他還快上幾倍。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現在上麵什麼情況,但沒有一個人感到不安。然後——一團他們也能看清楚的東西從樓上落了下來。【喂……那是……】注意到那團東西的幾個人指著它說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由於落地的衝擊在地上彈跳了幾下的那團東西。那是還握著的彎刀的,日向的手。黑魔們一陣戰栗背脊發涼。【日,日向像是被乾掉了!?】【怎麼可能……那可是日向局長啊?】雖然其中有些人還沒能接受現實,但除了日向被學生擊敗了之外做不出任何解釋。【來人向屋頂進行火力支援!】終於,有人回過神來這麼喊道,所有人都做出了回應。最開始的計劃是日向單獨前往屋頂說服學生,或是展示出實力差距讓對方投降。畢竟對方是小孩子,所以他們首先選擇了這樣和平的解決方式。但現在已經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對方強大到能夠打敗日向,所以他們自然也不能小看對方。隻能用攻擊暗術的齊射解決掉他們了。所有人都克製住自己的焦躁,開始嚴肅地進行詠唱和寫咒。這時,又有什麼東西從上空掉了下來。而且,還是更加險惡的東西。黑色的球狀物體伴隨著呼嘯聲高速飛向了他們。其中很多人腦中浮現出了“炮彈”這個名詞。他們的想象一點也沒有錯。但那並不是軍隊使用的普通炮彈而是由魔力凝聚成塊形成的炮彈,並且還是榴散彈。榴散彈在黑魔們的頭上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的破片射向他們。那不是以殺傷為目的的魔道兵器,而是為了通過疼痛限製行動或是打中頭部使人陷入昏睡的鎮壓用炮彈,威力極其有限。但對於身體能力和常人彆無二致的黑魔來說可以說是效果拔群。他們一個接一個倒下,運氣好沒有在波及範圍內的理的人看見接連不斷飛來的後續炮彈也都抱頭鼠竄起來。已經沒時間詠唱或者寫咒了。【從,從哪裡來的炮擊!?】【撤退!撤————————退!】他們慘叫著逃離了女生宿舍。魔靈製成的榴散彈毫不留情地炸裂在他們背後,製造出了更多的犧牲者。拋下倒下的友軍僥幸逃掉的人一溜煙跑沒影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沒,竹中!這就是本大爺萬年堂龜吉藝術般的Aim!】龜吉坐在引以為豪的龜型坦克魔像的後部炮座上得意地放聲大笑道。【啊,嗯,挺厲害的。我認真的】坐在前麵駕駛席上的竹中想要坦率地誇獎他但似乎又有點不太釋然地回應道。兩個占據著亞鐘學院一被五千米左右處一座小山丘。得益於龜型坦克搭載的望遠功能,從這裡能夠清楚地貫徹到學院周邊。魯智深也曾經從這裡向武道館投擲過雷普拉森,這裡確實是一個非常適合進行長射程攻擊的地點。而且今天還是個大晴天,視野更加良好。校園那邊有一團詭異的陰雲,但在那之外都是朗朗晴空。一切條件都很好,但就算看得再怎麼清楚,要用炮彈命中五公裡開外的目標仍舊不是一件易事。而龜吉像是在玩遊戲一樣輕而易舉地做成了這件事。雖然他是個蠢貨並且也沒有什麼暗術天賦,但在其他方麵倒是都有一手,從以前開始就展現出多才多藝的本領。這就是萬年堂龜吉。【哈哈哈哈哈!好,就按這個節奏接著進行壓製射擊】龜吉露出了同時舔嘴唇和流口水的貪婪表情。正門和男女生宿舍現在股切實完全守住了。深夏的就是諸葉把手的校園和石動把手的後門,龜吉打算對這兩處開始支援。然而——【龜龜龜,龜吉。雷達有反應!】竹中突然驚聲叫了出來。【啊?】龜吉不悅地看向設置在座位前麵的水晶球。這個水晶球是用於注入魔力來控製龜型戰車開炮的,但同時也兼任著映出外部情況的顯示屏。水晶球裡映出了一個放低身形撥開山林想著這邊前進的身影。他身上穿著經過改造的日本支部配發戰鬥服,上麵施加了以綠色為主的迷彩色,自己臉上也塗著米彩妝。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乾,是野方!】【你認識嗎,龜吉!?】【是劄幌分局局長好吧】【咿】龜吉和竹中不知他為何會在這裡陷入了狼狽。明明隔著五公裡的距離,他看剛才對女生宿舍周圍的炮擊就確定了是這裡?不,說到頭來,如果他是從學校那邊趕過來的話那也未免太快了。【看來我們眼神都不錯啊,同學】身穿改造戰鬥服的男性——野方充滿警覺地慢慢走向了這邊。【這個魔像我去年在鹽尻見識過。執行作戰前我一看地圖就覺得要是被占據這裡的話會很麻煩】{唔,您的眼光可真是尖銳!}龜吉為了讓野方也能聽見打開揚聲器做出了誇讚。【準,準備開溜,竹中】另一方麵,他不通過揚聲器偷偷向駕駛席上的竹中命令道。在孤立無援的狀況下和等級A的白頭作戰實在是太不利了。龜吉雖然有些自信過剩,但還不至於蠢到連這種局勢都不會判斷。而竹中說實話其實膽子很小。他並不會否定陣前逃亡這種選擇本身。【以這台坦克的速度是甩不開“神足通”的啊,龜吉……】但他還是泫然欲泣地這麼說道。這個魔像正如它烏龜的外表一樣,行動遲緩可以說是白玉微瑕吧。【蠢貨!那當然是要利用這玩意的裝甲,一邊抗打一邊回學校,把野方引到石動校長那邊去。作戰的名字就叫“我要告老師”】【到學校有五公裡,期間要一直挨打……?】【去做就能做到!不做就一定做不到!】麵對竹中理所當然的指摘,龜吉漲紅了臉標榜起精神論來。然而……當他看到野方顯現出來的武器,也就是直徑將近一米長著釘子拴著鐵鏈的鐵球的時候,他不禁“咿”地倒抽了口氣。要是被等級A的白鐵用那麼粗壯的武器一直都打,就算龜型坦克再耐打也是撐不到回學校的。而且既然野方在和群體要塞級的戰鬥中看見過龜型坦克,他還來這裡就說明他對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很有把握能夠雜碎龜型坦克的裝甲。這一點想想就明白了。【竹,竹中……】【什麼事,龜吉】【本大爺,剛才稍微有點嚇尿出來了】【誰要你做這種報告啊】原本弱氣的竹中用與平常大不相同的火大語氣怒吼道。接著他有突然變成哭腔說。【我們投降吧,龜吉。隻有這個辦法了。你說,這是個好方案,對吧?投降吧現在立刻馬上】【你傻嗎!本大爺可是實戰部隊的隊長,隊長,隊長!本大爺怎麼能第一個投降!】【那你就拿點隊長的樣子做出能夠打開戰局的指示啊!】【這,這種事一般是副長來做的吧,正常來說】【你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每次都這樣把麻煩事推給我!】龜吉和竹中就是否要投降展開了小兒科的爭論。在這時候,野方已經揮舞著帶鏈子的鐵球砸向了龜型坦克。他的攻擊動作非常豪邁,一絲不苟到看起來像是專業職人在做工作。沒有破綻,沒有慈悲。他每一次攻擊,駕駛座就會猛烈地搖晃,報告危險狀態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駕駛艙。(該死啊啊啊,本大爺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但竹中太可憐了,為了不讓這家夥的家人流淚,我應該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地投降嗎——————?)兩腿之間變得更加濕潤的龜吉思索著要不要按下讓坦克舉白旗的按鈕。他的食指在恐懼和矜持之間來回動搖著。【……對不起,竹中】龜吉一邊吸著鼻水一邊說道。【……本大爺,還是不能投降。……要是我在這裡一蹶不振拋棄大家的話……我肯定就再也當不了救世主了……】他兩手按在了座位前麵的水晶球上。在稍微拉開一些距離之後,他用炮口瞄準了揮舞著鐵球的野方。他表現出了自己就算贏不了也要堅持作戰的意誌。【……龜吉。……我知道了。……我也和你一起】竹中也強忍著恐懼,向設置在前排台座上的水晶球注入了魔力。兩人將魔力凝聚到一起,做成了炮彈。榴散彈模式。殺傷力不設上限。想要打中白鐵並將其擊倒隻能用這個了。雖然是否能對等級A的白鐵奏效這一點有很大的疑問……。【Fire!】但龜吉還是伴著破罐子破摔的叫喊聲向野方射出了炮彈。求求你打中吧……!求求你奏效吧……!因為能打中能奏效就有能打敗他的希望。因為就算是在幾乎隻有絕望的戰鬥中,哪怕隻要有那麼百分之一的勝算,就可以不用放棄。龜吉帶著這樣的祈求射出的魔力炮彈——結果還是沒能傷到野方。連擦都沒有擦到一下。以零距離射擊射出的炮彈在筆直飛向野方的途中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的魔力破片襲向野方。但魔力破片還沒有命中野方就突然全數消失了。【真的假的,我的上帝!】麵對這意料之外的奇異現象,龜吉不禁保住了腦袋。【等一下,龜吉!你仔細看!】但在竹中充滿喜色的聲音提醒下,龜吉也注意到了。消失的竟然不隻是魔力的炮彈。就連野方身上溢出的神力也完全消失了。因此野方已經不再能揮舞鐵球。畢竟以普通人的臂力無論無如何都無法甲魚這樣的重量級武器。為什麼龜吉的魔力炮彈和野方的神力都會消失?答案隻有一個。一名銀發的少女帶著魔劍從樹林出走了出來。那是從石動那裡接到遊擊任務的蕾莎。她所擁有的的魔劍雷普拉森隻要把“開關”打開就會無差彆地吸食周圍的魔力和神力。如果她再靠近這邊一點點,或許這台龜型坦克也會停止運轉。【來了!!!!!!!!!!!!!!!!救兵來了!!!!!!!!!!!!!!!!!!!!!!!!!!!】【艾蕾娜同學!!】龜吉和竹中在駕駛艙裡興奮得沒了邊。與他們相反,蕾莎用冰冷的語氣向野方宣言到。【雖然我與你無仇無怨,單位了我的朋友,我要將你排除】【唔,該死的!】野方嘗試著想要把過於沉重的鐵球拽起來,但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他最後隻得留下一句怒罵就此作罷。他無計可施隻得拔出腰間的戰術匕首,刺向了蕾莎。他的動作相當專業,看得出他對匕首格鬥術也有心得。但他並不是在普通的劍術這方麵也經過了徹底鍛煉的蕾莎的對手。【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野方發出了雄渾的呐喊聲。但麗莎就像是要連他的呐喊一並掃開一樣,淡然地用劍準確地猛擊匕首的刀身,將其打飛開來。接著又用行雲流水般的劍法斬裂了野方的右腳腳踝。野方因為疼痛按住腳踝滾到在地,此時蕾莎關閉魔劍的“開關”,用被神力包裹的右腳腳跟砸向了野方的鳩尾處。野方時間沒能提煉出神力,抵抗不住“鎮星”,就那樣失去了意識。北海道統括,擊破。是蕾莎漂亮的勝利。而龜吉不知為何卻得意起來,佇立在後座上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Maer”我真超respect你的!}{真是救命了啊艾蕾娜同學。你遊擊還能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啊?}【田中老師說有些擔心這邊,讓我來看看】{真不愧是田T!戰況看得很明白嘛!}畢竟那可是救命之恩,龜吉對他們兩人送上了毫不吝惜的讚賞。他再次對蕾莎說。{這就一顆擊墜星星了!我看你應該能拿更多才對吧?是吧是吧~!}【不】蕾莎一臉認真的搖了搖頭。龜吉自作主張地以為蕾莎是要謙虛。【在來這裡之前我就已經先讓北陸統括睡下了】{這家夥真不得了誒誒誒誒誒誒誒誒!?}她迅速擊倒了兩名日本支部引以為豪的分局局長。【看完你們的情況,我也要回到遊擊任務中去了】{哦,好。你加油}{不是龜吉,我覺得我們是不是也一起回學校去會比較好啊?}竹中的提議也有他的道理。如果野方之前有把這個位置報告給了同伴事情就麻煩了。{好那我們三個就一起凱旋而歸吧!}龜吉意氣風發地這麼宣言道。【了解】麗莎轉過頭去準備開路。——但她的腳步停下了。因為林子裡有一個人影正注視著這邊。根本不知道那人是什麼時候開始在那裡的。一點氣息都沒有。而且他究竟是什麼人?打扮顯得非常滲人。身上穿著和蒙麵頭巾一體的漆黑外套,臉和身形都被隱藏了起來。{你這混蛋是哪根蔥!?}龜吉向他發問,他也依舊一言不發。而蕾莎則是迅速架起了雷普拉森。【他不是我們的人。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她的話很有她的風格,簡單粗暴。把手後門的石動帶著意外看向了九曲十八彎的坡道。他本以為會有大部隊進攻後門,但從坡道登上來的隻有一個人。但他並沒有覺得自己白擔心一場。因為那一個人不是彆人,而是多幡勝家。他在石動還是學生的時候就很看重石動的實力,在石動畢業前曾盛情邀請石動去名古屋分局就職。頂著夏日的陽光邁著沉重的步伐一邊看著這邊一邊登上坡道的多幡眼中也透露著並不單純的思緒。石動也沒有施放“熒惑”的雷擊,默默地等待多幡走上來。然後,兩人在後門門前對峙。【久疏問候,多幡局長】【是啊。我來找你促膝長談了】所以他才沒有帶部下來嗎。【讓學生們投降,石動。大家都是日本支部的人,搞出人命來未免太不值了】【那您那邊收手就一切都解決了】石動堅定不移而又乾脆答道。【你相信那個叫嵐城的小姑娘是清白的是吧?那你帶她和我一起去見駿河支部長,然後這樣申告不就好了。我會負起責任陪你們到底】石動並不是不相信多幡的為人。但是。【我認為駿河支部長才是真正應該來這裡的人。最好能和愛德華爵士還有其他的六頭領一起。那樣的話我們自然也會作出回應】【彆無理取鬨,石動】【率先無理取鬨的是您那邊。希望您不要認為會有關係自動修複回原樣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聽石動斬釘截鐵地這麼說,多幡一臉不悅地說道。【……你說的是正論。……真是的,你這人從以前開始就是個不好說話的石頭腦袋】【我就當您是在誇我了】【哼】多幡用力哼了一聲。然後他一邊撓著腋下一邊說。【你就這麼信不過駿河支部長?】【信不過】石動不假思索地做出了肯定。【之前理事長跟我重提了些舊事。他說近些年出現的異端者中有很多對灰村同學有利的案例。但搖著而說的話,首先異端者這一存在出現在世界上,受益最多的是誰?當然,是借此擁有了絕大權勢的六頭領諸位。並且,聽他這麼說我也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魯智深以前曾經這麼說過。白騎士機關雖然是在暗處活動,但卻輕易得到了世界各國政府的認可,這是因為受到異端者危害的都是聯合國常任理事國。但日本卻不是。所以操縱異端者的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是日本人】【你想說駿河支部長是幕後黑手!?】老成如多幡多也不禁大驚失色。石動點頭做出了肯定。【如果嵐城同學因為某些情況而被幕後黑手盯上了的話,那麼她過去住的城市曾數次遭到異端者襲擊一事,也就得到了解釋。而現在駿河安東的目標正是嵐城同學】【唔……嗯……】多幡沉吟了一會。【但是,後穀作證說她看到了“巫女”的長相】【雖然我沒有見過她,不過世人對她的評價我還是有所耳聞。但她也有可能是被駿河安東掌握住了什麼弱點,被迫作了偽證】【扯起這些來就沒完沒了了!】多幡怒喝道。而這次石動也放高音量做出了反駁。【日本支部就是憑著這種能讓人沒完沒了地質疑的根據就來襲擊我們的學院了!】想來沉著堅毅的他卻也並不是沒有對日本支部不講道理的做法感到憤怒。【你想說的我都明白了】多幡從ID卡裡顯現出了一把厚重的大劍。【但那些都是陰謀論。你需要冷靜一下,石動。然後你得跟我一起去見駿河支部長。就算用蠻力我也要把你拽去】【恕我拒絕】石動也從ID卡裡顯現出了寬刃劍。這樣一來,兩人之間就不再需要語言了。多幡省略了所有互相試探的麻煩步驟,一劍砍了過來。這是他的風格。【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震耳欲聾的呐喊。他用他那熊一樣的身軀揮出的劍剛毅而沉重,正可謂是剛劍。將自身的正義寄托於一劍之中,從正麵粉碎邪惡,被譽為日本支部最強的劍。石動長年鑽研剛劍其實也是受了多幡不小的印象。他那樣揮出的劍帶著亮黃色的神力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逼近過來。【哦哦哦……】石動也發出了低吼聲。他的劍身帶上了閃電顏色的神力。剛劍和剛劍正麵對決。勝負在這一劍之間就決出了。金屬擊碎金屬的脆響聲響徹了整個後山。那是石動的闊劍擊碎多幡的大劍的聲音。多幡驚得瞪大了雙眼。而石動麵對這理所當然的結果閉上了雙目。【……沒想到你進步到了這種地步啊,石動】多幡或許是兩臂還有點麻,他愣愣地看著自己雙手說道。自從石動遇到諸葉之後,石動的進步可以說是突飛猛進,這是事實。【多幡局長,今天您的劍裡帶著迷茫】但石動斷言自己不可能會輸的原因在於這裡。多幡像是被說中了痛處一樣,擺出一副像是在忍耐苦笑一樣難以形容的表情說。【哼,真敢說。你自己不也沒打算用“熒惑”嗎】他的意思就是,你不也沒有使出全力嗎。最終,多幡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哎,這可真沒轍。迷茫嗎。你眼光還挺準】他坦率地承認了。【改日再戰吧】多幡也知道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是無法全力戰鬥的,於是他轉身離去。石動自然也沒有想著要給他最後一擊,隻是默默地目送著他。這時,兩人同時注意到了。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在那裡的?坡道下方很遠處,站著一個滲人的人影。【那是什麼人】【多幡局長您不知道,我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了】那人用和蒙麵頭巾一提的漆黑外套隱藏著相貌和身形。高梨恭子身處亞鐘學院襲擊作戰的後方指揮所。他們借助政府的渠道,包下了一處租賃大樓的整整一層。作戰已經進入了實行階段,報告不間斷地傳入坐在上座上的她的耳中。【廣原海局長落敗!博多分局的隊員們放棄突破正門開始撤退!】【戰,戰,“戰火的魔女”也一樣。無法從男生宿舍進行火力支援!】【女生宿舍方麵也被迫撤退!日向局長失去了鬥誌!】【那須原局長,野方局長也都完全聯係不上!】可以說是哀鴻遍野。(一個二個都是廢物)而高梨隻是在內心嘲笑。她早已料到事情大概會變成這樣。各個分局局長的被打敗的樣子和他們部下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真的忍不住想笑。(他們多半是因為對方是學生就輕敵了吧)以前高梨也曾因為和他們犯下了同樣的錯誤而吃了大虧。但現在已經和當時不一樣了,她自認為和其他分局局長不同,高高在上地沉浸在喜悅之中。(亞鐘學院那些沒有經過調教的野猴子都是些力大無腦的野蠻人。理解這一點會遭報應的)高梨自認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準備了一些壞主意。當然是在暗地裡,自己獨斷準備的。高梨雖然姑且名目上是單人這場襲擊作戰的後方指揮,但對於她來說上前線的那些人都隻不過是自己計策中的棄子,頂多算是挺好用的佯攻部隊。然後,功勞全都是自己的。高梨對部下做出的報告左耳進右耳出,同時看手表確認著時間。接到自己密令的彆動隊(其實對於高梨來說這邊才是大部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完成了任務,差不多已經改帶著收獲的果實回來了。事實上,她懷裡的手機確實立刻就有了反應。因為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所以隻有震動。一看屏幕,果不其然是彆動隊打來的。【我稍微走開一下。這裡交給你們一會】她向指揮所裡那些無關緊要的部下們這麼說完後不等他們回應就走出了房間。她的腳步很輕盈。高梨因為好歹要做出有在指揮作戰的樣子,所以不能頻繁的打電話或者是看郵件。所以她命令彆動隊隻在大功告成回來了之後聯係自己。【喂?是我。乾得不錯——】高梨一邊接起電話一邊乘坐電梯前往一樓。她約好了在大樓背後和他們見麵。——時間回溯到幾小時前。接到高梨密令的彆動隊由六名白鐵構成。裡麵所有人是等級B。並且裡麵所有人人格方麵都有些不太光彩的地方。他們都是因為害怕被內部監察室肅清,才迫不得已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高梨把不乾淨的活當成正經任務交給他們,他們不僅不會像多幡那樣說這說那,反而還會很高興。這樣的一群人,現在到達了目的地。沒有什麼特點的小城市,隨處可見的住宅區。在那之中有一間像是被周圍建築所掩埋一般的小破屋。像是被蟲蛀了一樣滿是窟窿的植物牆。小的可憐的院子。房齡超過四十年的兩層小破屋。這是他們目標的住處。接下來他們將要使用“廉貞”侵入,並迅速綁架裡麵的居民,在讓他們無法做出任何抵抗的情況下把他們送到高梨那裡去——這就是高梨交給他們的秘密任務。六人在對麵的民居屋頂上趴著身子,正在觀察目標的情況。(這家人氣氛不錯嘛。是那種雖然沒幾個錢但是很溫暖,小日子過得很幸福的那種家庭。我聞到這種味道了)身為彆動隊隊長的陣屋像狗一樣吸著鼻子。雖然同伴們都對此舉動一臉疑惑,但陣屋並不在意。他的意識完全投向了目標。(啊,真是等不及了。平時生活過得越幸福的人在突然掉進不幸的深淵裡的時候哭相就越有意思。因為他們都覺得至今為止的人生都過得不錯,所以接下來的生活也不會太差,會一廂情願地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得救。所以不管怎麼玩弄他們,他們都會不斷求救求饒,那反應可真是太純真了……啊啊,真是令人難以抗拒)陣屋光是想象著那樣的場景,就興奮到了腦內毒品分泌止不住的地步。他前世曾是率領數千名盜賊襲擊無數個城市乾儘了各種惡事的山大王。但在今生,能讓他去追求自己渴望的快感的機會並不是那麼多(既然是人質,那就是說隻要把命給他留著,其他事情隨便乾什麼都可以對吧)所以,他可能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好好開心一番。陣屋麵目猙獰地舔了舔舌頭。已經忍不住了。【我們上】他小聲對同伴們說道。受到神力強化的五感能夠感受到房間裡人的氣息。首先站起來的事陣屋。這時破屋的門突然被打開了。裡麵走出來一對看起來關係很和睦的夫妻。丈夫是一位頭發裡已經混入了一些白發,戴著眼鏡的瘦弱男人。而妻子則是一頭華麗白金色頭發的外國美女。和資料上的照片一致。他們的名字分彆是灰村茂樹和艾麗卡•穆斯塔曼。沒錯——他們的企圖是挾持這兩人作為人質,來讓亞鐘學院那群怪物束手就擒。陣屋在屋頂上彎著腰觀察著走到街上的那兩個人。他們似乎是要外出去買什麼東西。(和計劃有點出入)陣屋有些咂舌。在家裡的話就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行綁架了。(……不過,也無所謂吧)是高梨讓他們來乾臟活的。所以就算陣屋在這裡搞出些什麼事來,身為負責人的高梨應該也會因為在乎影響而幫自己擺平。就算被人看見了也無所謂。不如說這樣反而更有趣不是嗎。陣屋那被腦內毒品麻痹了的大腦讓他做出了衝動的選擇。他在屋頂上站起身來,從ID卡中顯現出了劍。【喂,喂】【陣屋……?】他也不顧同伴的疑惑,從屋頂上縱身跳下,在道路上著地擋住了那對夫妻的去路。對於灰村夫婦來說,這一切一定來的非常突然。茂樹啞口無言呆立當場。看見突然出現的陣屋,周圍無關的路人都慘叫著四散逃開。和期待中一樣的反應讓陣屋覺得很是有趣。無比享受。艾麗卡也一言不發,但她並沒有顯得很慌亂。陣屋眯起眼睛向她打量起來。膽子挺大的。(這女人不錯啊。就是這種人哭起來聲音蔡昊天)陣屋的腦子裡分泌出的腦內毒品越來越多,甚至讓他因為陶醉而顫抖起來。另一方麵,艾麗卡麵對手中拿著劍的可疑人物依舊平靜地嗬責道。【雖然不知道你是哪位,但我覺得你不應該擋在路中間吧?方便讓個路嗎,再晚就要趕不上雞蛋的特價了】【嘿嘿,挺能說的嘛】陣屋不僅沒有感到不悅,甚至更加來勁了。他用劍尖指向艾麗卡說道。【能不能麻煩你們什麼都不要問跟我來一趟?如果你們拒絕的話,你們之中就有一個人要親身體會下這把劍的鋒利了。畢竟人質隻需要一個】他用凶狠的聲音威脅到。隻是讓他們先嚇破膽而已。等到他們連慘叫都叫不出來後再兩個一起綁走。這樣就算在把他們送去高梨那裡的途中女人被他玩到死,最後也能夠把男人送到高梨手上。(來啊……讓我看看你恐懼的表情)普通人被劍指著,被抱以如此之大的惡意是不可能保持平靜的。這不是膽量的問題。陣屋用飽含著期待和欲望的雙眼看著艾麗卡。結果——【劍?哪裡有那種東西啊?】艾麗卡一臉疑惑地這麼說道。【哈?這裡啊!你好好揉揉眼睛仔細看清楚!】陣屋試圖再次把劍尖指向艾麗卡。但他沒能做到。因為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右手就連同劍一起沒了蹤影。被咬下來了。被突然跳出來的猛獸。猛獸的大小與成年男性無異。通體黑色。眼睛鼻子都不存在,簡直就像是由影子構成的一樣。其輪廓像是狗,但又決不是狗,非常難以描述。與其說是猛獸,不如說是魔物的黑色物體銜著陣屋的手,用它那巨大的嘴連同劍一塊咀嚼著。【住口!不要吃!不要吃我的手!】陣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身體的重要一部分被吞食,發出了哭喊般的祈求。在這時候,被咬斷的地方已經噴出了鮮血,原本充滿腦內毒品的大腦漸漸開始背劇痛侵蝕。黑色物體事不關己般地把陣屋的手整個吞下去後回到了艾麗卡身邊。【哎呀哎呀,混沌。你可真是個小貪吃鬼。你要謝謝那個叔叔給你的零食哦】艾麗卡摸了摸它的頭,它便像家犬一樣把鼻子蹭了過來。陣屋劇痛難耐在瀝青路上打起滾來。艾麗卡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說。【嗬嗬,果然。我就知道向你這樣的人渣哭起來聲音一定很好聽】然後像魔女一樣地嘲笑道。陣屋看到她那張笑臉,隻能不斷顫抖。他腦子裡充滿了淩駕於劇痛之上的恐懼。他很後悔,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到底挑戰了怎樣的怪物。【你沒事吧,陣屋!】【現在就去救你!】來遲的五名同伴從屋頂上跳了下來。【雖然不知你是何方神聖,但你覺悟吧!】【你這個魔女!】五名老練的白鐵。他們一齊砍向了艾麗卡。但艾麗卡動都沒有動一下。因為做出反擊的並不是她。被稱為混沌的黑色物體變得更多了起來。一頭,兩頭,三頭——它們就像是從艾麗卡的影子裡湧出來一樣探出頭來襲向陣屋的同伴。合計七頭分彆咬碎襲擊者的腿,將他們撲倒在地,最後準確地咬斷他們的喉嚨。這些個等級B的白鐵沒有一個有還手之力。魔物們是如此的強大。【乾得不錯,對得起混沌這個名字】艾麗卡露出了魔女的微笑。【連骨頭帶肉一起吃掉。一滴血也不要剩下。因為這個世界的法律真的很麻煩。啊,不過記得要把手機那一類的東西留下】她用冰冷的語氣對黑色的魔物們下達了可怕的命令。魔物再次逼近了倒在地上的陣屋……。【掛著救世主這種冠冕堂皇的名號,就這。真是掃興】艾麗卡對茂樹露出了微笑。她的笑容不再是剛才麵對襲擊者們露出的魔女般的微笑,而是作為妻子的開朗笑容。周圍撕咬骨肉的聲音依舊回蕩著。【是,是啊……】茂樹臉色鐵青,做出了不經過大腦的回應。這樣的場景對於沒有實際見過廝殺現場的“普通人”丈夫來說,果然還是太過刺激了。但是,艾麗卡必須得把危險消除掉。當然,是用壓倒性的暴力。在艾麗卡出生長大的世界裡,這才是常識。【謝謝你保護了我,艾麗卡……】茂樹似乎在理性上也理解這一點,他體貼地向艾麗卡道了謝。艾麗卡為了回應丈夫的溫柔,從正麵緊緊抱住了他。然後保持這樣的姿勢持續了一小段時間。這次,茂樹感性上也理解了她。【你必須得走了對吧?去你的王那裡】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的低語,艾麗卡默默點了點頭。【……是嗎。這個時候已經來了嗎……。真快啊。不,或許該說太久了……。你給我這個不起眼的男人當了十八年的棋子,我這十八年過得非常幸福】聽到茂樹這番感觸良多的話,艾麗卡有些不悅。這次她沒有辦法再保持沉默。【話說在前,我可是準備很快就回來的啊?我和你的夫妻生活可是要持續到我們變成老爺爺老奶奶的。你懂了嗎?】她把自己的嘴唇疊到了茂樹的嘴唇上。在道路正中央,以正在進食的混沌們為背景,他們激情熱吻著。茂樹最初有些膽小的舌頭總算變得積極起來,艾麗卡在享受了一會那樣的趕出之後主動離開了。【路上小心,卡玲】茂樹用艾麗卡真正名字的愛稱這麼稱呼到。【我去就會,茂樹】艾麗卡——不,卡爾加•玲再次和他接吻。然後,她便離開了這不起眼的小城市,這隨處可見的住宅區,前往了世界上最危險的戰場。——然後,時間回到現在。【喂?……陣屋?怎麼了,快回話】高梨恭子一邊走向大樓一層的後門,一邊心急火燎地催促著自己打來電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的陣屋。【{對不起,那個人被我家狗狗吃掉了哦}】電話對麵總算傳來了回應。高梨臉色蒼白地停下了腳步。因為電話裡傳來的是一個和陣屋截然不同的女人聲音。而且聲音不隻是來自電話,還來自自己前方。高梨指定和陣屋彙合的地方,大樓後門門口站著一位白金色長發的美女。她身邊跟著七匹似犬而非犬的魔物。【{你就是指令郵件裡寫的高梨對吧?等級是B?還是A?不過,不管是哪個——總之你看起來也能哭出很好聽的聲音呢}】高梨茫然地聽著魔女那調戲般的台詞。亞鐘學院那些家夥太強了。所以想要打敗他們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自己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但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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