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五十一章 落潮(二)(1 / 1)

弗朗西斯和赫蓮娜走出棕櫚樹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淩晨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棕櫚樹被洗濯的愈發青翠,街道上隨處可見小水窪,這讓持續多日的曝曬天氣稍微有了一點涼意。天上積雨雲還在聚集,醞釀更大的暴雨。弗朗西斯抬起頭看見陽光透過厚雲層的間隙,灑下沒有暖意的金光。他想起了不久前的雨季,同樣這樣詭秘陰翳卻又不缺希望,不同的是身邊的女孩已經換成了另一個人。----無序而又混亂,這就是不可預測的命運嗎?他沒有繼續思索下去。幾個小孩互相追逐著從眼前跑過,踩過的積水濺出很遠。笑語聲在街道上回響不絕。赫蓮娜揮退了一名地精,站回了他的身側。“沒問題吧?”她說。她已經換了一身皮甲,披著褐色的流浪者披風,肩膀上是卡列尼娜留下的反曲弓。皮甲很合身,但是從來沒有穿過比晚禮服更暴露的衣服的她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好像藏身的石塊忽然被翻開的小螃蟹,雖然沒有危險,但還是陽光還是讓她惴惴不安。為此她向地精服務員要來了一件大披風,以便必要時候可以裹緊自己,不讓自己玲瓏的曲線暴露在外。----這身皮甲實在是太貼身了。“我看起來不太像侍衛吧?她倒還有一點自知之明。“是不太像,不過問題不大。”弗朗西斯打量了一下她,歪了歪頭,沒有表態太多。卡列尼娜並沒有在除了簡娜之外的大人物麵前露麵過,況且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侍衛有何反常。所以些許的破綻還是無關緊要地。弗朗西斯知道在幾股大勢力之間遊走非常危險。稍微的不謹慎就足夠導致自己粉身碎骨,但是----留下赫蓮娜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冒險。法洛克沒有意義的拜訪之後,弗朗西斯和她進行了短暫的對話,有所保留地交換意見。然後弗朗西斯就陷入了沉思。赫蓮娜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一點作用,但是她不知道這點作用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表現出來。昨天晚上,自己沐浴完畢,準備休息地時候。自己的侍衛,薔薇之刺地高級審判者帶來了一個來自地精服務員的短箋。上麵隻有一句話,藏起來。不等赫蓮娜明白它地用意。樓下就傳來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赫蓮娜沒想到是海岸衛隊的士兵正在搜查疑凶,更沒想到疑凶會是自己。所以她拒絕了侍衛讓自己躲藏起來的意見。但是當第二名侍衛出現在自己臥室,並且還掛了彩的時候,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赫蓮娜堅信大公不會違背盟約----至少不會以暴力拘捕地方式違背盟約,事情肯定是出了某種差錯。或者是誤會。隻要大公獲悉真相,或者自己去麵見他就能解決這些問題。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於是,她選擇了躲藏到了弗朗西斯房間。她和弗朗西斯算不上熟,甚至可以說存在著某種對立關係。但是她相信弗朗西斯並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援。根據她的了解,弗朗西斯是那種有足夠自尊的男人,這種男人不會輕易對事情下判斷,即使明知外麵有士兵在緝拿她,也不會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將一個可能是自己對手的女人交到他地對立者手中去。如果自己無法躲避,將他拉下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在茲比克將要踏進門的時候,她忽然有了一種士兵們馬上要一擁而入,將弗朗西斯捆倒在地的錯覺。這種錯覺在第二次門響。法洛克中尉讓弗朗西斯協助調查的時候變得愈發真實。但這一切都沒發生。現在。赫蓮娜知道自己猜對了開頭,卻沒猜對結局。她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真正麻煩的開始。“我們去哪?”她拉緊披風。讓它裹住肩膀,同時問道。“博彩中心。““乾什麼?““一名侍衛是不該問這麼多為什麼的。““事關我的生命安全,我必須知道。“同樣是公主,赫蓮娜可不像簡娜那麼好糊弄。跟隨弗朗西斯身邊並不意味著她就必須對他言聽計從。“做一個交易。“弗朗西斯招手,地精驅趕著一輛馬車從庫房裡轉出來,向這邊緩緩駛來。“和我有關?”“沒有,但是我想你必須去,露一下臉。”“他們會認出我的。”“相信我,他們不會地。”弗朗西斯溫和地看了赫蓮娜一眼,伸手將她裹得過緊地披風拉開,不至於那麼緊繃在肩頭。在缺乏可靠保護的時候,一名足智多謀地公主和普通少女沒有多大差彆。“那裡人來人往,沒有多少人會在意一名普通侍衛的,你隻要在門口出現就可以,就像上次一樣。”“上次?”馬車緩緩地停靠在路邊,地精跳下車,返回棕櫚樹,接過韁繩的人類車夫則向他們脫帽致敬。“對彆人來說!”弗朗西斯向她伸出了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赫蓮娜踟躕了一下,還是搭上了他的手。車夫甩了一個鞭哨,馬蹄聲逐漸響起,車身緩緩移動。在對麵的街道上,費爾德南和他的夥計們正在四下張望著,往這邊走來。“我看見了!在那邊!”死胖子喊道。“棕櫚樹。”“閉嘴!“費爾德南低聲說。”那是草莎紙船行,對麵才是棕櫚樹。你哪兒學的單詞拚寫?彆這麼瞎嚷嚷,我可不想引起彆人的注意。““好了好了,費爾,這裡到處是人,沒人會注意我們的。“胖子說完轉頭看見自己的同伴已經站遠了去,幾名路過的行人側過頭遠遠地看著他。”喔!“你說他會在那兒嗎?“威廉說。“地精說他在那兒,但是我總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他們很熟?”“也許,就像你和光頭!這有什麼關係?”死胖子說。“再熟我們也得下手!不然我們就見不到下個禮拜的太陽了!”“彆廢話了,開始吧夥計們!”費爾德南說。“直接進去查名單?還是在這裡等?這裡看起來很氣派啊,好像沒那麼容易混進去。我們在門口監視好了。“威廉說。“監視?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光頭說。“雖然這裡看上去不錯,但畢竟隻是個下榻的地方,他總不能憋著不出來吧?”威廉說”這種大型酒店裡麵娛樂一應俱全,甚至可以直接下注,如果對比賽過程不敢興趣的話,完全可以足不出戶。但我們的時間可隻有三天。““見鬼!“不過你說的也沒錯,他總不能憋著不出來,這裡可是黃金海岸啊。“費爾德南說.”他可是個有錢人!”“非常地有錢!”四人同時望了一眼棕櫚樹門口那巨大的鑲飾雕像。地精的巨大船頭破浪而起,棕櫚樹雕塑閃爍著金光。”咳!好了,現在我們分開行動。酒店非常大,三個人進去分頭查找,一個人在附近監視。”“為什麼不是一個人進去查找,三個人在附近監視?”死胖子插嘴道。三個人一齊看著死胖子。半響,又交換了一線眼神,然後光頭說,“你說得對。”“噢!不!每次你們和我說對是的沒錯胖子,我就會有麻煩了。”“不會的,拿著這些錢,進去找一個搭得上話的漂亮姑娘,給她一點甜頭,然後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打探消息啦!嘿嘿!多好的差事啊!“費爾德南說。“對!““沒錯!““上次吃飯的時候,你們也是這麼說的,但挨打的還是我!”“那隻是個意外!彆擔心了!你可是我們的主心骨。我們會為你祈禱的!走進去,打探一下,然後走出來,就這樣!沒有任何麻煩!我保證!“刺啦,一輛馬車和他們擦肩而過,濺起了水窪裡的汙水,很快消失在街角。死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汙水,看著早已退後一步,身上一塵不染的三個人,一字一頓地說:”是的!你保證!我恨你,費爾德南,我每一根骨頭都恨你!“馬車內,弗朗西斯忽然皺了一下眉,撩開薄紗窗簾向窗外望。“怎麼了?”一直關注著他的赫蓮娜捏著弓問道。“沒什麼,好像聽到了熟人的聲音。”掛有棕櫚樹旗幟的馬車在海濱大道有優先通行權,馬車很快地就將棕櫚樹酒店的身影拋在其他建築之後。他什麼也沒看到。(登陸的時候,驗證碼總是x,刷新很多次都這樣,直到晚上才好,這種情況持續好幾天了。怎麼解決?知道的朋友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