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一頓早餐,就吃了蘇祈八十八。
真特麼有點扯淡。
八個生煎三十五,一杯豆漿九塊。
雖然上次從雲家敲不少錢。
但為準備源境武考,購買不少製卡材料,實際上蘇祈身上也就剩下來個百來萬。
沒辦法,這職業就是燒錢。
早知道來得是魔都,就該找江夏報銷一下戰損了。
常規的七階神話級卡牌市場價就在兩千多萬。
就他路儘槍那個效果,一旦命中就能秒殺十階,至少也得按九階神話卡牌的質量算,怎麼也得個八千萬,一億的。
特麼虧大了。
實在不行,等手上錢用完了,找江夏哭窮。
口號蘇祈都想好了:‘我為江夏市流過血!’
……
然後……
兩個人在魔卡學院迷路了。
並不誇張。
哪怕魔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
第一學院的這幾個字還是有含金量的。
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今年新生,除了柳鳶外,實力最低的學員也是六階巔峰,吊打那個揚言不是上頭安排,江夏第六學院的那幾個學生,磕破腦袋都請不來他教學的李虎。
自己想想其中的差距。
你請都請不來的老師,在最弱的剛入學新生麵前,扛不住十個回合。
這也就是蘇祈報名時候莫名其妙被嘲諷的原因。
二十四歲的七階初期,在魔卡學院按照實力劃分,確實屬於吊車尾了。
而且你還是免考特招。
柳鳶起碼還有個五階越階戰勝‘帝都黃水哥’的簡曆。
‘帝都黃水哥’雖然實力不咋樣,但勉強當個第一學院的吊車尾還是夠資格的。
加上‘帝都’‘魔都’的相互鄙視鏈。
意外的沒人說閒話。
所以這種條件下,學院大一些,宿舍大一些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有的是人會捐教學樓。
以至於柳鳶已經打開了缺德地圖。
時不時低頭對照手機,嘴裡念念有詞:“A棟教學樓……應該往這邊,對,沒錯!”
她的聲音清脆,充滿乾勁,與蘇祈那副隨時可能原地解散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又花了五分鐘,兩人終於找到了教學樓A棟樓下。
蘇祈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隨意掃了一眼。
看起來確實比他當初那些老教學樓氣派不少。
“301教室,在三樓。”柳鳶確認了一下,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著蘇祈往樓裡走。
樓道裡的擁擠程度絲毫不亞於外麵。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洗發水、香水和汗水混合的味道,夾雜著學生們高低不一的談笑聲,充滿了青春特有的躁動與活力。
“哥哥,你醒一醒嘛~”
柳鳶能感覺到蘇祈行動拖遝,忍不住回頭小聲抱怨了一句。
蘇祈掀了掀眼皮,算是回應。
誰上早八?
我?
也就是妹妹掀他被子無法反製。
換個人試試。
蘇祈把他天靈蓋都掀了,看看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敢喊他早八。
柳鳶無奈,隻能繼續拉著蘇祈往樓上走。
終於,在三樓的拐角第一間,他們看到了“301”的門牌。
柳鳶鬆了口氣。
教室內已經坐了不少學生。
這裡雖然是三樓,卻是一個階梯教室,空間還算寬敞,前排和中間的座位幾乎已經滿了。
這一下,蘇祈清醒了好幾分。
什麼情況?
後排的‘風水寶地’竟然沒人坐?
你們是要卷死誰啊?
當初蘇祈讀的那所學院,這種位置可是要提前搶的!
蘇祈正腹誹著,目光掃過講台。
好家夥,怎麼就已經開課了。
講台上,一個發際線頗為感人的中年男人正對著投影侃侃而談,聲音洪亮,抑揚頓挫。
時不時手中還能劃出一道光,落在屏幕上劃拉幾下。
彆說,還挺省事,連教學道具都省下來一些。
雖然隻是聽了兩句,蘇祈就不得不承認,這老師講《卡牌理論基礎》確實有兩把刷子,至少比他當年學院那個照本宣科的強多了。
“都怪我,哥哥,”柳鳶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懊惱:“早上應該再早點喊你起來的,不然就不會害哥哥遲到了。”
蘇祈哭死。
真的是他的好妹妹啊,到現在還覺得是她的問題?
雖然迷路耽擱了一點時間。
但主要問題還是蘇祈自己太磨蹭了。
妹妹繼續才壓著嗓子道:“沒事,我們偷偷溜進去。”
蘇祈:……
蘇祈這才想起來,他這個妹妹,好像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學霸。
很早就有過上課偷玩小手機的前科。
隻見柳鳶貓著腰,動作輕巧得像一隻小貓,貼著牆邊,趁著講台上的老師轉身的功夫,哧溜一下就鑽了進去,找了個靠後的空位,還得意地衝蘇祈招了招手,示意他趕緊跟上。
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蘇祈挑了挑眉。
可以啊,業務還挺熟練,一看就是遲到過好多次的。
但是,沒有關係啊。
蘇祈他也不是什麼善茬。
上課遲到偷偷溜進去。
誰不會一樣?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蘇祈目標比柳鳶大了不止一圈。
還沒來得及完全潛入,講台上那位講得正投入的老師,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猛地一頓。
“嗯?”
銳利的視線掃了過來,精準地鎖定了正半個身子探進教室的蘇祈。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
教室內原本細微的翻書聲、筆尖摩擦紙張的筆記沙沙聲,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門口。
柳鳶也僵住了,小臉唰地一下白了。
蘇祈:“……”
得,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默默地收回了已經邁進教室的那條腿。
但是,沒有關係。
他臉皮夠厚。
“報告!”
“這位同學,”‘地中海’的聲音不帶什麼情緒:“你是哪個寢室的?不知道已經上課了嗎?”
蘇祈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正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幸災樂禍,也有純粹的吃瓜。
沒辦法,大夏人確實愛看熱鬨。
他歎了口氣。
真是流年不利。
剛來魔都第二天,早餐被宰,上課還遲到被抓包。
“好意思,我……”蘇祈剛想開口解釋。
“報告老師!”
一個帶著點急切的聲音從教室後方響起。
柳鳶猛地站了起來,小臉漲得通紅:“他……他是跟我一起來的!我們是新生又不是本地人,第一天來上課,不熟悉路,所以才……才遲到了!都怪我,是我帶錯路了!”
她一邊說,一邊還拚命地給蘇祈使眼色,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哥哥,快順著我的話說!
蘇祈看著柳鳶那副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一時間竟然看不出究竟是不是裝的。
老師的目光在柳鳶和蘇祈之間逡巡了片刻,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許。
他又看了看蘇祈,“行吧,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時間,魔卡學院可不興遲到早退。”
“我們是為大夏輸送人才的,彆搞以前你們學院那些亂七八糟的糟粕。”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進來吧,找個位置坐下,彆影響其他同學。”
蘇祈如蒙大赦,趕緊點頭。
柳鳶也鬆了一大口氣,連忙道謝:“謝謝老師。”
蘇祈快步走進教室,無視了那些探究的目光,徑直走向後排。
直接坐在柳鳶旁邊的位置。
“嚇死我了,”柳鳶拍著並不存在的小胸脯,心有餘悸地小聲說:“我還以為哥哥要被趕出去了呢。”
蘇祈瞥了她一眼。
就這點場麵,就把你嚇成這樣?
“嘿嘿,”
柳鳶回以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蘇祈沒再說話,然後往椅子上一靠,準備補個回籠覺。
柳鳶見狀,連忙用胳膊肘輕輕搗了他一下:“哥哥!第一節課,你好歹撐一會兒。”
“就是第一節課,我才撐不住啊……”
至於什麼《卡牌理論基礎》……
作為開學新生第一節課,肯定是挺重要的。
萬丈高樓平地起。
主要為了糾正學員一些以前在學院因為老師教導水平有限,或者個人理解錯誤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而導致的錯誤認知。
但是……
蘇祈他學過一次了啊。
然而,他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感覺胳膊被人戳了戳。
“哥哥,哥哥,”柳鳶的聲音壓得極低,像蚊子哼哼,“彆睡啦,這個老師講得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蘇祈眼皮都沒掀一下。
再有意思有睡覺香嗎?
“而且,”柳鳶繼續小聲叨叨,“我剛才好像聽到他說,期末成績跟平時表現掛鉤,遲到曠課會扣分的。”
柳鳶環顧四周,發現大部分同學都和她一樣,小聲地與鄰座交流著。
隻有她旁邊的這位,與整個教室的氛圍格格不入。
蘇祈:“……”
隨後發出意義不明的“唔”了一聲,沒動。
“再不讓我睡覺,晚上沒力氣揮鋤頭了啊。”
柳鳶認真思考了一下。
還是揮鋤頭比較重要。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蘇祈不揮鋤頭,哪來的糧食吃?
柳鳶直接收聲,開始假裝做筆記。
一副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模樣。
蘇祈又睡著了。
“zZZ~”
也不知過了多久教室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然後蘇祈感覺自己又被妹妹給戳了。
蘇祈懷疑是不是自己平時戳她戳多了,故意想要報複回來啊。
眼皮都懶得抬:“鋤頭?”
妹妹隻能壓低了聲音:“哥哥……那個地中海讓你回答問題了……”
蘇祈:……
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門?
這蠢妹妹怎麼也上課第一天就給老師起外號啊。
還和他想的一模一樣。
視線回到一分鐘前。
“大家安靜一些,接下來要講的東西很重要,都認真聽一聽。”
“人類曾用數千年才翱翔於天際,暢遊於大海。”
“可在那一年,我們永遠失去了這個權利……”
“zZZ~呼~”
可能是因為睡覺姿勢不舒服的原因,蘇祈開始打著輕微的呼嚕。
正常來並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可問題是,教室足夠安靜,而‘地中海’又不是普通人。
‘地中海’有些不悅的看著蘇祈:“剛剛遲到的那位同學,看來你對我的課程內容有什麼獨到的見解?不如和大家分享一下?”
“我剛剛說的那一年,是哪一天?而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蘇祈:“zZZ~呼~”
於是……
柳鳶隻能冒著蘇祈不揮鋤頭的風險戳了戳他。
蘇祈這才注意到,整個教室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比剛才遲到時還要密集。
他有些無奈。
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就睡個覺嗎?
‘地中海’見蘇祈半天沒動靜,語氣平淡:“既然這位同學不願意主動分享,那麻煩站著聽到下課吧。”
“這樣記得牢一些。”
“現在你或許會在心中罵我。”
“但十年以後,你隻會感謝我。”
“連這最基本的問題都答不出來,有什麼資格上課睡覺?”
蘇祈:???
啊?
魔卡學院這麼厲害?
這種竟然是最基本的問題?
不過,這地中海言下之意,就是答出來就能睡覺了?
柳鳶緊張地看著蘇祈,小手緊緊攥著衣角,比自己被提問還要忐忑。
蘇祈打了個嗬欠,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其實不是的。
不少學生都皺起了眉頭,顯然這個問題對他們這些新生而言,有些過於超綱了。
哪一年容易,從新紀元1年開始換算一下就行了。
但是發生了什麼事。
整個教室還真沒幾個人能答上來。
結果,也沒想那麼多。
一聽是基本問題,他就答了啊。
清了清嗓子,朗誦課文般的語調念道:“如果我沒記錯,您引用的這段話,出自《卡牌紀元秘聞考》的開篇引言,對吧?”
“於兩千三百二十六年,前文明消亡。”
“天空墜落,大海翻湧。”
“我們所熟知的許多領域,成為了禁地……”
“不可名狀的怪物出現在我們人類的視線中。”
“熱武器對他們的傷害效果微乎其微。”
“人類曾多次幾乎被逼迫到使用子彈頭和那些怪物同歸於儘的地步。”
“先賢們曾用無數心血尋道,最終根據曆史的遺留,開傳承修行與古武的路子,而執卡者的起源在……”
‘地中海’敲擊桌麵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雙眼閃過一絲訝異。
這本書相當偏門,雖然在卡牌研究領域有些名氣,但絕不是新生入門的必讀物。
“哦?看來你還有些涉獵。”他不動聲色:“那我問你。”
www.d884.icu。m.d884.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