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公司在滬城的演唱會順利完成,權至龍沒有坐公司的包機回國,他和保鏢甩開了私生喬裝去了滬城的老街。
“這個,”權至龍說著不太熟練的華國話,在菜單上指著圖片,比劃著數字,“這個,嗯,還有這個。”
“好的,稍等一會兒。”服務生拿走菜單,轉身去後廚準備。
權至龍點點頭,裝作聽懂的樣子,寬帽簷下的眼睛看起來很認真。
大概是,等一會兒意思?
伸手拉了拉帽簷,權至龍看著旁邊遊客吃的綠豆冰,有點眼饞。
這個怎麼說啊,沒看到單子上有。
權至龍轉了轉腦袋,四處找著綠豆冰的圖片,最終還是在接過服務生打包好的袋子後,指了指旁邊人手裡的綠豆冰,比了個“1”。
“一杯綠豆冰?好的,稍等。”
不一會兒,滿滿的冰沙上放著綿密綠豆沙的塑料杯就被放進了權至龍的手裡。
如願以償地拿到綠豆冰後,他開心地拎著包裝袋拿出了手機拍照。
gd是個社交軟件狂魔,十分鐘後,粉絲就在ins、推特還有weibo上刷到了他的滬城明信片。
【青團、鮮肉月餅、綠豆冰,哥,你在哪裡!!!我現在出門還來得及嗎!】
【歐巴也覺得好吃嗎?!華國歡迎你!我們有八大菜係,你慢慢吃!】
【哥哥每次來華國都會認真地發weibo嗚嗚嗚,歐巴撒拉黑!】
【哇,是華國的美食吧,看起來好誘人,歐巴多吃點哦~】
【每一站巡演都超級認真的gd大人,下次請一定要來我的城市啊。】
【歐巴真的有點點話癆,分享特彆多!】
【前麵的請你知足!我寧願他話癆!】
權至龍穿過人群回到車上,一把扯下了口罩,扣得嚴絲合縫的襯衫又回到隨性的狀態,領帶也半掉不掉。
他吃了一口沙冰:啊——好涼快。
滬城好熱,在外麵站了不過一會兒鬢角就已經被汗浸濕了,底層的頭發濕漉漉地貼著,頭上的呆毛卻還在晃。
權至龍坐在車裡吃完了一整杯沙冰,然後給安雲熹發了照片。
於是,等他回到首爾,按了電梯密碼、敲開樓下鄰居家的門時,收獲的是雙手叉著腰的鄰居大人。
“青團,月餅,還有米糕!”
權至龍舉起手裡的袋子,一邊笑一邊往裡湊。
一頭黑發很蓬鬆,顯然剛剛洗過澡不久,笑著抱著一堆食物出現又知道自己欠兮兮地惹了人後的反應像擠在門縫裡活潑的小金毛一樣。
權至龍抱著袋子,眨了眨眼睛,輕輕蹭了蹭安雲熹的胳膊。
這人······
安雲熹噗嗤笑了出來,伸手去拿他手裡的袋子。
“不重,一點吃的而已——”
權至龍靈巧地躲過,閃身進了屋子,飛速換上了她在門廳擺好的拖鞋。
烤箱將鮮肉餡餅的美味再次裝進熱氣騰騰裡,青團擺在桌子上。
權至龍一邊晃著腳吃著綠豆冰,一邊伸手攔著eumbu試圖爬上餐桌的爪子。
桌子上還擺著HelloKitty的刨冰機——是忘了哪次權至龍放在禮物袋順帶著的禮物。
“好吃,還是原來的味道。”
安雲熹一手拿著月餅,一手掩著嘴巴。
“好吃就好,我也覺得這家最好吃。”
安雲熹看著撐著臉看她吃月餅的權至龍笑眯了眼睛。
她很久沒去滬城了,是真的有點想那邊的點心們。
晌午的日光將麵板烤熱,恒溫的室內正適合溫熱的點心與涼爽的沙冰。
權至龍對安雲熹家客廳和廚房已經有些熟了,他看著架在客廳的攝像機倒是有些好奇——
之前沒見過她家裡有這個。
“是比較常見的小型電影攝像機。”
安雲熹吃完最後一口沙冰,從餐桌旁起身走到權至龍身邊解釋道。
“好高級,你平時工作練習用的嗎?”
權至龍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見到這麼專業的鏡頭設備。
似乎在一位年紀輕輕就已經達成最高成就的演員身上是合理的,但還是很意外。
安雲熹比想象中的在表演上投入得更多。
他讀過很多媒體與電影人的評價,他們說她是天才,可是也曾被說“天才”的權至龍知道,不是的。
才華是一部分,人卻不可以被“天才”抹殺了一切努力與謙虛。
他看向她的眼睛深邃含情,如同綠意森然裡的一汪碧潭。
安雲熹看著他的眼睛,許久才醞釀出笑意:“嗯呢,練習的時候會用。”
權至龍敏感地察覺到什麼,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拉了拉她的胳膊,歪著頭笑著湊近她。
笑意直直地如同熱風一樣迎麵而停。
“安攝影師,有機會可以給我也拍一張非常高清的電影照片嗎?我會是很好的模特的——”
手肘處傳來柔軟的溫暖,像午後持續的日光,逐漸發燙。
安雲熹被權至龍隨時隨地這樣的“請求”弄得無法拒絕,她似是無奈地閉了下眼睛,像是青團一樣糯糯得可愛。
“好——有機會給你拍。”
“你答應了啊,不可以反悔。”權至龍直起身來,站在了她的對麵。
“不反悔,拉鉤。”安雲熹笑著,手伸到一半小拇指就被緊緊拉住。
club的包間內。
李珠赫跟權至龍解釋著。
“其實會,我有時候太投入就會有這樣的感覺,甚至也會影響到下一部戲,所以軋戲和無縫進組都是很痛苦的。”
很多優秀、敬業的演員會自己預備好前期的準備期以及後期的休息期,以確保拍攝的狀態。
保質不求量是很多人的原則。
更不用說艾琳·安這樣的演員,她在圈內一直就是隻求質量的標杆人物,作品相對很少,質量卻都出奇得高。
權至龍想到那晚在她家裡的工作室,提到MV的拍攝時她細微的停頓,說到攝像機時,她輕微的不自然。
酒杯與玻璃麵的茶幾發出聲響,權至龍靠在沙發上坐得有些低。
她會鼓著臉輕輕瞪他,也會毫不避諱地跟他在客廳陪eumbu玩。
隻是他還想靠得更近一些,不僅是拉著胳膊一起笑。
而另一邊,安雲熹坐在地毯上調整著攝像機。
金屬的觸感有些許冰冷,她很熟悉機器的味道——烈日下、雨滴裡,夾著沙塵,或者夾著風。
一切都由鏡頭裡的故事決定。
手肘處似乎還能感覺到權至龍手心的熾熱,安雲熹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肘,躺在地毯上和拆下來的攝像機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