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救,還是不救?(1 / 1)

她當然可以選擇坐視不管。

駱雪然死了就死了。

可這次,驗的就是她的心。

一個很古老的問題,救,還是不救?

駱家在賭,賭的就是她會不會為了駱雪然回去。

若是賭輸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駱雪然去出嫁。

若是賭贏了,那就更好了。

河伯新娘可以是駱純然,也可以是駱雪然。

所以不管吳秋秋去不去,結局都是悲劇。

而吳秋秋當真可以做到,自己苟且偷生,讓駱雪然替自己去赴死嗎?

駱雪然心裡會怨嗎?

曆史算是改寫了,但因此會不會又形成另外一個新的詛咒?

吳秋秋發現自己做不到。

駱雪然替她成為河伯新娘,這件事非但不會結束,反而會更加複雜起來。

這就等於在原本的亂麻上,疊加了新的亂麻。

所以,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後果絕不是她可以控製的。

吳秋秋雙手扶住柵欄,說:“你們說的這一切到底是真的嗎??”

兩名獄卒聽到以後哈哈大笑起來,說:“人家駱家送的河伯新娘,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吳秋秋咬了咬牙說:“為什麼跟我沒有關係?我就是駱純然,我是那個跑掉的河伯新娘。”

她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了這句話。

然而,獄卒們聽了,卻是更加瘋狂的笑了起來:“你瞧這個小乞丐在說什麼笑話,她居然說他是逃跑的河伯新娘,這怎麼可能啊?”

不怪獄卒會這樣想。

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的。

如果吳秋秋真是那個逃走的河伯新娘,她應該逃得遠遠的不是嗎?

怎麼可能自己承認呢?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所以兩名衙役完全把吳秋秋說的話當成了笑話,沒有人信她的一個字。

這個反應卻也在吳秋秋的意料之中。

她雙手握拳,儘量冷靜且認真地說:“我真的是逃跑的河伯新娘,我是駱純然。你們若是不信,把我抓去駱家一問便知。”

隻可惜這番誠懇的話,依舊遭到了對麵對方的無情嘲笑。

“切。好了,我們真沒有時間和你鬨了,小乞丐。你要發瘋就自己在這發瘋。我們哥倆可得休息一下咯。”

說完,兩人扶著肩膀,搖搖晃晃地走了。

“站住。”吳秋秋大吼:“你們要如何才相信我是駱純然?”

這次她說的話,兩名衙役甚至頭都沒有回一下,更彆說回答了。

吳秋秋有些憤怒地踢了兩腳牢房的柵欄。

她是真的沒想到事情居然可以演變成這樣。

她現在雖然逃到了牢房裡麵躲起來。

但悲催的是,局勢變了,並且她出不去了。

事情朝著她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怪隻怪駱家太過心狠手辣。

這個時代吃人不吐骨頭。

河伯新娘原本是她,現在卻變成了駱雪然。

即便不是她和駱雪然,也可以是無數個其他的女子。

所以她即便逃出來了也沒用。

本以為她躲到牢房裡就安全了。

然而命運卻在意想不到的角度,又一個拐角,將她拉回了深淵。

吳秋秋跌坐在地上,想著彆的辦法。

正在這時,駱純然的聲音又響起了:“吳秋秋,我說了,你會感到絕望,這場悲劇並不是你逃走了就可以阻止的。”

“這個時代也並非以你一個人之力可以改變的,這是河伯新娘的悲哀,是無數駱家女的悲哀,更是這個時代所有女子的悲哀。”

這些女子,可以是被獻祭的祭品,也可以是被賣掉的丫鬟,甚至可以是一些醜陋交易的工具。

她改變不了。

嗯......原來這就是駱純然口中所謂的巨大的絕望。

吳秋秋在這一刻切身的體會到了。

就像一棵參天大樹,她必須將之連根拔起。

而她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必須想辦法離開牢房去解救駱雪然。

吳秋秋不死心,在牢房裡發出叮叮當當動靜,引來獄卒。

不一會兒獄卒果真來了:“你找死嗎?小乞丐。”

那眼神已經快要殺人了。

真是睡個覺都不安生。

這乞丐特麼的煩死了。

“我說,我是河伯新娘,你們幫我出去,帶我去駱家吧。“吳秋秋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咋不說你是把茅坑的石頭呢?咋不說你是枝頭的老斑鳩呢?我看你是發了癔症,媽的。你在這說胡話呢。走開,走開,彆打擾爺睡覺,再發出點動靜我弄死你信不信?”

罵完,那獄卒搖搖晃晃又走了,壓根沒給吳秋秋說話的機會。

吳秋秋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離開了嗎?

也不知道駱雪然那邊是什麼情況。

同一時間段,駱雪然已經被帶到了銅鏡前,他們為她換上了鮮豔華貴的嫁衣,畫上了精致的妝麵。

駱雪然驚恐的大喊:“不要,我不要做河伯新娘,你們放我離開吧,求你們了。”

她哭得聲淚俱下,梨花帶雨。

可是這些從前伺候她的仆人,此時都像是換了一副嘴臉。

非但對她的哭叫求饒充耳不聞,甚至口中還免不了嘲諷她一頓:“哎喲小姐,您啊就安靜一些吧。這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咱可不要把妝哭花了呀,到時候小心河伯他老人家不滿意,那可是要生氣的喲。”

她們話就是這樣說,但是語氣中卻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尤其是那擠眉弄眼的表情看上去更是惡劣至極。

由此也可以看出,駱雪然在駱府的人緣其實並不怎麼樣。

下人怕她畏她,卻不敬她愛她。

“你們放開我,放開啊!!!”駱雪然大吼。

可是沒人理會。

她的四肢被紅繩纏住,桌上更是擺放著剪刀,銅錢,以及繡花針。

擺明了是要像之前折磨吳秋秋那樣折磨她。

駱雪然看到驚恐極了,聲音都在顫抖:“救命,救命啊。”

“小姐您就安靜點吧。這事兒您要怪啊,就隻怪小姐你自己心地善良,放走了純然小姐。要不然這河伯新娘怎麼輪也輪不著您呀?”

給她梳頭的婆子哼笑了一聲。

這番話讓駱雪然喉嚨裡像是升起了一團火,令她越發煩躁不安。

她不禁回想起自己之前三番五次的為了救吳秋秋而不顧性命,受儘了折磨。

同時也跟著死了無數次。

這次更是為了救吳秋秋,害得自己身陷囫圇。

所以,這次吳秋秋會來救自己嗎?

吳秋秋會像自己之前拚命那樣,儘心儘力麼?

她不知道。

但心中有一絲期待,她希望吳秋秋來。

可她一直等了很久很久。

等到那明晃晃的剪刀都比到了嘴巴之前

吳秋秋也一直沒有來。

駱雪然眼中充斥著驚恐和絕望。

“小姐啊,你就認命吧,是您自己放走了純然小姐,這麼大的簍子,也隻能您自己補上了。”

婆子越是這樣說,駱雪然心裡的那一絲憤恨,便像是一粒種子那樣,在不斷的生根發芽。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吳秋秋不能來。

來了她們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

可吳秋秋真沒來她又不高興了。

吳秋秋真的可以這麼絕情,看著自己去送死麼?

雖說她們從前勢如水火,然而這些日子一起經曆了這麼多,吳秋秋竟能做到見死不救。

何況在之前,自己為了救吳秋秋,那是拚了命的。

更彆說所遭受的非人折磨。

可現在換成自己要被獻祭,吳秋秋沒來。

那股鬱結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釋懷。

許是之前那個螺女夢的原因,駱雪然對水的恐懼刻進了骨子裡。

一想到自己要被撕爛嘴巴,縫上銅錢,封進棺材,沉入河中,被黑暗吞噬,一點一點被剝奪空氣,然後經過漫長的痛苦才死去。

她就恐懼。

大牢裡,吳秋秋狠狠踢著柵欄,跟瘋了似的。

很快又把獄卒引來了。

對方罵罵咧咧,已經對吳秋秋忍耐到了極限。

“媽的,我看你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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